“等下,我说你到底听了懂听不懂人说话?”
宁娇气得支起了身子,低眸看向罪魁祸首,“怎么一直在这自说自话?”
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四目相对,两人眸光织在了一起,男人支着额头,似乎观察她很久了。
宁娇愣了愣,先开了口。
“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何一直在意我是否喜欢卿,毕竟你和宋与卿都要夺嫡,若我喜欢他,对你来说,也算是威胁,对不对?”
宋玉渡没有作答。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意接近你,但那全然是因为在人群中独独看到了你,与宋与卿没有半分钱关系,更别说什么报复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夺嫡。”
宁娇说着,双目含笑望着宋玉渡,“我都不喜欢宋与卿了,你也不要喜欢宁小滢,可以吗?”
宁娇这番话,她觉得自己说的是掏心掏肺,感动天地了,能让她的盟友宋玉渡听了,对她有一百万分的信任。
哪里能想到,这话飘到宋玉渡耳中,就像是在说四个字。
我喜欢你。
宋玉渡眼睛里忍不住泛起期待之色,心跳也骤然加快。
他收回目光,声音也比方才弱下去不少。
“为什么不想我喜欢宁小滢?”
他心里在想,若是宁娇真同他表白,他也勉为其难的接受好了。
“唔。”宁娇沉吟一会儿,正色道:
“宁小滢是宋与卿的人,怎么都是要站在我们对立面的,若要夺嫡,就不能为情所困,除了宁小滢,在夺嫡成功之前,别的女子你也千万不要喜欢。”
......
如同一盆冬日冰水,泼在宋玉渡的脑袋上。
然后,脸上就感到莫名的燥热。
他生平第一次有这种脚趾头收得很紧的感觉,他重新躺了回去,被子一扯,盖过了头顶。
“赶紧睡觉!”
晨起时,雨已经停了,只剩下墙头的枝桠上还挂着几层薄露。
宋玉渡和宁娇正吃刑部小厨房准备的早点。
两碗白粥,冒油的咸鸭蛋,清炒小白菜。
一个侍卫叩门禀报。
“掌督,有事要报!”
“说。”
“狱卒今早寻牢房时发现,胡南音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宋玉渡一怔,眼底掠过一丝狼狈,但很快,他恢复了神色。
“知道了,托人去告知宁府吧。”
“是。”
宁娇晨起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如今听到这一消息,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沉下,顿觉神清气爽。
她舀起一勺白粥,喝下一口。
“你这小厨房厨艺甚合我心意,以后我还可以来喝吗?”
“嗯。”
宋玉渡视线落在她脸上,想从她的神情中分辨出什么,半响,他道:“你昨晚就知道她会死?”
宁娇低头,筷子在菜碟子胡乱里挑了挑,半天挑不出一个想吃的。
“我又不是神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反思下自己,是不是你的刑讯手法太过极端,她忍受不住了,才自杀的。”
宋玉渡瞬间就想明白了她昨夜的反常。
他道:“所以,你昨晚非要住在这里,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为了看着我?怕我给宁小滢通风报信?”
他语气是平静的,但话下那种质问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