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浅连着吃了两颗陈皮糖,都没能压住舌根底下的苦味。
“我出去走走,散散药味。”宴浅摆手道。
大宫女走过来,凑趣地道:“宴小姐,千鲤池里新养了许多七彩锦鲤,在阳光下鳞片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甚是好看。您要去看看吗?”
“嗯,行啊。”宴浅无可无不可。
于是,大宫女殷切地拿了鱼食交给铁牛,又给宴浅披上一条细纹锦缎披风,恭送着宴浅和铁牛出门。
风和日丽,天高气爽。
暖风习习,午后阳光正好。
宴浅带着铁牛一路走一路观花赏景,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千鲤池畔没有闲杂人等,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就开始喂鱼。
“哗啦啦!”
鱼群争相抢食,纷纷浮出水面,鱼尾击水,水花四溅,格外的生动有趣。
宴浅抬头看了看天,感叹道:“宫中什么都好,就是这天四四方方的,看着太无趣了……”
“是呀,小姐,不如咱家呢。”铁牛苦笑着应声。
在宫里,不可以随便走动,平时也就只能往千鲤池这样的地方走走了。
宴浅还好,铁牛却是个根本闲不住的性子,已经快要憋闷坏了。
倏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土包子,你很快就要滚回你的狗窝了!”
那声音趾高气昂,还带着一丝刻骨的怨恨。
宴浅美眸微凉,循声看去,瞧见了许久不见的季噙柔。
季噙柔消瘦不少,脸颊更显骨凸刻薄。
她穿着一袭天水碧长裙,温柔的颜色盖不住她满脸怨怼,宛如怨妇。
宴浅救了皇上的事迹闹得沸沸扬扬,众人对她褒贬不一,但是有一点倒是出奇的相似,那就是宴府以后不再是人随意能揉搓捏扁的了!
季噙柔嫉恨万分,她和宴扶易有婚约的时候,不见宴府蒸蒸日上。
现在她受了万般委屈被退婚了,反倒是看见宴府的希望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你啊。”宴浅不屑地轻笑一声。
那轻蔑的眼神深深刺伤了季噙柔,她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
她冲着宴浅就扑了过去,怒道:“小泥腿子,我是国公嫡女,而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你得意什么!”
季噙柔眼尾猩红,盯着宴浅受伤的肩膀,恶狠狠地抠了上去!
她的指甲蓄得极长,若是中了,宴浅免不得二次受伤!
“小姐!”
铁牛脸色铁青地惊呼,连忙护驾。
不等她到跟前,宴浅已经潇洒转身,一脚踩在了季噙柔的裙摆上。
“刺啦——”
季噙柔尖叫一声。
“啊!”
“噗通!”
她以五体投地之态砸进了千鲤池里,千鲤池绽放出水花阵阵,鱼群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