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菀冲明月道:“明月,取那些账册来!”
明月应了一声疾步走了出去,不多时却是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只黄杨木箱子走了进来。
谢菀将箱子打开后取出来一本新做的账册却是走到了那些堆放着旧账册的箱子前,抬起手顿了顿也拿出了一本账册。
许是年代久远,都腾起了一阵灰尘,谢菀将账册拿到了手中后,几步走到了陆侯爷的面前摊开在他身边的桌子上。
“父亲,这是两本账册,都是京郊那个庄子上的收成记录。”
陆侯爷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京郊的庄子除了单单给淳夫人的那个外,还有三个,占着陆家收入的三成。
倒也是个重要的地方儿,不想谢菀拿着这个出来说事儿,到底要说什么。
谢菀将账册放在陆侯爷的面前后,却是淡淡扫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淳夫人道:“这账册上记载着的收入有出入。”
淳夫人猛的眉头一挑冷冷道:“有什么出入?你倒是青口白牙可不是胡说来的。”
这些账册是淳夫人当家的时候做的,如今谢菀说新帐和旧账有出入那不是说她贪了这公中的银子吗?
“你休得胡言乱语!”陆侯爷瞧着也是矛头不对这便是又牵扯到了淳夫人了,他如今已然是烦了这个的。
“父亲,”陆卓缓缓站了出来冲陆侯爷行礼道:“父亲,家宅无小事,所为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宅里的事情尚且管不好如何能服众?”
陆侯爷的眉头更是深邃了几分,这小子倒是教训到了他的头上,只得硬着头皮看向了面前的账册。
谢菀倒像是将账册背会了去,也没有看账册却是将账面儿上的东西说的清清楚楚。
“今年年初大旱,夏季又闹了一出子蝗灾,年关前这三个庄子收到的银子却是比往年多了三成!”
四周的人顿时脸色一变,按理说灾荒年的收入应该更少才是,既然新收上来的收入比往年多了三成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以往庄子上的收成便是有人搞鬼,若是这样算下去,往年庄子上的管事贪了的银子便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谢菀将庄子上的那些粮食,皮货,药材等等的数据一样样的报了出来,倒是让一边的陆卓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记性这般的好,简直堪称是奇才了。
陆卓那一瞬间倒是心头生出来几分骄傲来,他看中的女人果然没错。
淳夫人也是颇有些意外,心头暗自愤愤,那些庄子上的管事都是些蠢才,今年灾荒年月怎的就不能少报上来一些收成?
不过一般对账的人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要个结果,自然是主要查找亏空,哪里会注意多出来的东西?
偏生这个小贱人记性这般的好,这么多烂账居然真的整理的干干净净,条理分明。
陆侯爷越听越是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谢菀所说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句句有理有据,他也听着有几分心惊。
素来庄子上的那些管事的人难免会给自己捞一点儿好处,但是这些庄子上的管事都是淳夫人安排下来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笼着一些钱财倒也罢了,由着她去。
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些人过分到了此种地步,这便是将他堂堂的永宁候爷当作是傻子吗?
谢菀又拿起了账册,依然是新帐旧帐一并摊开在了陆侯爷的面前缓缓道:“父亲,之前的是京郊的庄子,这几本是……”
“不必说了,”陆侯爷抬起手止住了谢菀的话头,“秦管家!”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秦管家顿时心尖子微微一颤忙疾步走进了正堂。
“侯爷?”秦管家忙躬身立在陆侯爷的面前,现在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少夫人的能耐了,那么多的烂账,还能一笔笔的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