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菀猛地从椅子边站了起来看向了面前站着的张泉,张泉忙躬身道:“回主子的话儿,是真的疯了,不是装疯卖傻。小的一路上带着她进京,有一回给她跑了,却是也跑得不远,只是捡着路上的牛屎朝着自己的嘴巴里塞,是真的疯了去!”
谢菀点了点头道:“你带着这个女人来京的时候,路上可曾遇到了什么事儿?”
张泉忙道:“路上倒是也平顺,只是当初找到这个老尼的时候,却是看到她浑身都是伤,倒像是被人追杀过。也不晓得这个老尼到底是多好的运气,伤的那么重居然还给她逃了。”
“有人要杀她?”谢菀的眸色微微一闪,当初桃花庵里那么多人都被活生生烧死了去,唯独活了这一个,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老尼说不定看到过那场火灾背后的真正凶手,她也可能是个帮凶。
不然何必找来那些人的追杀?
谢菀定了定神看向了张泉道:“备车,我要去瞧瞧那个人。”
张泉忙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谢菀穿了一件暗红色裙衫,披着一件玄色带兜帽的披风从侯府的西侧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午后,府里头的主子们都午睡歇着,倒也是清净得很,谢菀这一遭没有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只是带着张泉出了府。
张泉驾着马车也没有走繁华的崇文街而是从一边的小巷子里径直穿了过去,突然张泉停住了马车。
“怎么了?”坐在马车里的谢菀神情微微一愣,今儿自己也没有抛头露面的在街面儿上逛,仅仅是坐在了马车里去一个地方,难道又是遇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吗?
张泉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有人跟着咱们!”
谢菀一愣神忙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却是看到了街面两侧急匆匆的行人,还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发现了谢菀瞧着他,倒是下意识的拿起了街头卖簪花的一朵簪花来瞧。
谢菀认得那个少年,便是之前陆卓给她派来的暗卫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她顿时心头松懈了下来,这些人陆卓说过既然归了她便是她的心腹,她大可放心。
那少年没想到自己暗中保护主子却是被主子发现了去,一个大男人捏着一朵簪花瞧着也不是个办法,忙回过身子冲谢菀躬身行礼。
谢菀点了点头看着那个模样青涩的少年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冲他点了点头,随后放下了帘子。
“无妨,继续走!是世子爷送的暗卫!”
张泉顿时松了口气,他被陆卓暗中来来回回鞭笞了那么久,身上的武功也算是在陆卓的严格训练下有所见长,自然那些暗卫们的行踪他是了然的。
如今听了主子一说倒是心头微微一顿,之前在云州认识陆卓的时候还以为此人就是一个江湖中的神秘子弟,哪里想到居然是京城永宁侯府的世子爷。
如今陆世子居然送了主子这么多的暗卫,自家主子倒也是个运气好的,得了此人的照顾什么事儿办不成?
他倒是也不敢多问停留驾着马车便带着谢菀朝着城南行去,整个京城最北边的是至高无上的宫城,宫城往南便是各个世家大族居住的地方,再往城南行去周正一点儿宅子都是家境不错的商贾之家,再往城南走便是普通百姓住着的地方。
不多时张泉将马车停在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巷子里,巷子很是逼仄,谢菀不得不下车戴着兜帽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最里面便是一处宅子,宅子外面看起来和寻常人家半分区别也没有,越是这样越是不引人注目。
张泉将桃花庵的老尼从云州带到京城后,安置在了这里居住倒也是做的着实不错。
“主子,这边走!”张泉摸出了钥匙将斑驳的木头门上挂着的铜锁打开了去。
谢菀随着张泉跟了进去,入目的便是一个略显空旷的院子,正屋的门也是从外面上了锁头,四周的屋子也是安静得很,倒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张泉边带着谢菀朝着正屋走去边低声道:“主子,小的之前买下这处宅子的时候打听过了,两边都是搬到了南方的商户之家,短期内这宅子左右两侧都没有人。小的也没有雇佣别的人,料这个人的事情都是小的一个人做。”
“很好,”谢菀点了点头,张泉做事儿的这份儿缜密和细心她是很欣赏的。
“主子,您瞧!”张泉迈上了台阶将正屋的门打开,一股子腐败之气和着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
谢菀只觉得一阵恶心忙定了定神朝着屋子里看去,却是看到床柱边蜷缩着一个人,**铺陈的被子也不盖只是蜷缩在了床脚处,头发也披散着。
即便是听到了谢菀走进来的声音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身子更是瑟缩了几分,看着也着实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