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的太多，做的也太多，已经没法抽身了。

姜会凌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席延成将姜大人打入大牢，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告诉他谨言慎行。

可或许连席延成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死在牢里。

所以他才面对姜会凌的诘难，什么都没说，就应下了么。

他心里也有愧吗。

将一切依照自己的想法厘清的姜会凌，只能委婉地提醒父亲稍避锋芒为妙。

第二日，宫里刘来了人传话，告诉她景宁邀她一叙。

姜会凌心里纳闷，也只能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在晚上偷偷出了府，来到了同景宁约好的酒楼。

上了二楼，门都关着，姜会凌数着房间，找着第六间，却在经过第四间的时候就被拉了进去。

景宁眉宇间满是戾气，姜会凌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嗯，”景宁捏着眉心，“你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何时把你约出来过？”

姜会凌迟疑了一下，道：“可来传话的，是你宫里的人啊。”

景宁叹气，“我以后，会让商泠来找你，其他人的话，你一概别信。”

“出什么事了？”

“倒也不是出事了，我父皇，在你本要去的房间。”景宁拉她坐下，“你知道的吧，最近党锢之事，是……”

是我父皇一手操纵的。

景宁没说出口的话，姜会凌在心里替她接了下去。姜会凌点点头，“我知道。”

“他们似乎，有意要把你卷进来。”景宁心里烦得很，“我虽然不知道内幕，但那摆明着就是为你设的鸿门宴。”

“为我？”姜会凌愣了愣，“为什么？”

景宁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傻子，你是我们大辰，第一个女状元，第一个！”

姜会凌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半晌才反应过来，可她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是不是她把那些事情替父亲做了，父亲就不用参与了？

或者，她也能从中周旋，保全姜家。

她要让景帝知道她是有用的。

“别发呆啊，你想好怎么办了么？”

姜会凌没应她，只是将盒中的糕点拿出来，往她那里推了推。

景宁道：“不然我去说？”

姜会凌轻声道：“阿宁，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争储的意愿？”

景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而后转身走到了窗边，半晌才转过身来。

“说没有，是假的。”夜色之下，景宁站在窗边，披了一身月光，“在宁州的时候，他们不听我的，他们只听父皇的，公主的身份也好，一心一意为宁州的心思也罢，都不足以让他们为我所用……我想了很久，才终于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