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书握着筷子，难耐地盯着瞳仁，很苦恼地解释：“很不好。”

“哪里不好？”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孩子把他的脑袋按在泥水坑里。”

戎书奶音解释着，看着绵绵，有些焦虑，“妈咪，老师和同学们都让我不要跟他说话，他脾气不好。那你说，我应该跟他说话么？”

绵绵手指落在太阳穴上，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喜欢跟他说话么？”

“喜欢啊。”戎书回头瞟着自己的哥哥戎楼，“而且他跟哥哥一样帅气。”

“是么？”绵绵都好想瞧一瞧那个少年，“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戎书抱着自己的碗，想了想，“人家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他实在是太凶了，总是用那双幽深阴沉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她害怕，不敢问。

“那你有时间可以问问他，如果他告诉你，说明他不讨厌你哦。”绵绵是世俗的仙人掌，她相信一些脾气怪诞的少年，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如果女儿可以改变他，兴许就会得到一个特别真心的朋友。

“书书，人类跟咱们仙人掌可能不大一样，平时闹掰了，喜欢用拳头说话。但是人类的感情，按照你爸爸的话讲，可能需要多交流。特别是要走心。”绵绵抬起皙白的手指落在女儿戎书的手背上，“记住妈咪的话。”

“嗯，我会记住的。”戎书望着绵绵的脸，感受着妈咪给自己的勇气，思量着，明天一定要问问那个少年的名字。

说出名字，就不是讨厌的意思了。

当天晚上，绵绵把戎楼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说出了一番戎迟敦促的话。

“小楼，你和书书已经长大了，你是喜欢跟植物们在一起，还是跟动植物在一起？”

戎楼手指抬高，落在自己的额头上：“什么都可以说么？”

“嗯。”绵绵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未来是跟妈咪一样，和人类组成家庭，还是自己独自做一个有本事的仙人掌逍遥自在。”戎楼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温言说，“但是妈咪，不管儿子选择怎样的路，都不会弃家人于不顾的。”

“那是当然了，妈咪跟你们说过的。家人是不能随意抛弃的。”绵绵的手指触了下儿子的鼻梁，“那你妹妹呢，她是怎么选择的？”

“妹妹么？”戎楼小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点了点，“妈咪，我发现书书很喜欢人类的生活，也许她的意志比我坚定。”

绵绵不想给自己的孩子们压力：“没关系，慢慢来吧，小楼，在还没有想明白以前，好好地生活。”

“嗯。”戎楼张开手，搂着绵绵说，“妈咪，我爱你。”

妈咪，我爱你。

爱你一辈子。

当天晚上下了大雨，看着那雷雨，戎迟出发去古镇看望妻子和孩子的想法被搁置了。

也许是因为别墅里已经没有了家的气息，他一个人显得特别孤寂。

侧躺着握着手机，那边突然发了一个消息给自己。

【老公，我想你哦。帝都下雨了，你出门要小心。】

戎迟瞧见绵绵发来的消息，一脸欣喜地回复。

【我很好，绵绵放心，还有，我也想你，比你想我还想。】

【老公，我今天问戎书和戎楼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戎迟费解地打字。

【问了什么问题啊？】

【我问戎楼，是想做人类，跟着大家生活，还是做仙人掌，在大自然里生活？】

戎书一愣，喜笑颜开地问。

“那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