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绵绵和戎迟午休后上楼去看,才发现小戎楼和小戎书已经变大了,不再是襁褓里的婴儿。
而那扇被拉开的落地窗上,正有金光闪闪的太阳光照在被褥上。
兄妹俩个全部都睡在光里,浅绿色的光环紧紧地包裹着他们。
在门口呆滞地站了两分钟后,绵绵靠在戎迟的胸膛里,伸进卧室的手臂紧张地发颤:“戎迟,小楼和小书是不是变大了,是不是?”
她另外那只手抓着戎迟身前的衣服,戎迟单手搂着绵绵的后腰,尽管内心深处慌得一批,但还是保持了所谓的从容和冷静。
“绵绵,你没有看错,不过别害怕,他们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长大了一些。”戎迟并未察觉自己说出来的嗓音在打颤,每一句话说得都有那么一些紧张。
但他是一家之主,绵绵无法承受的压力,他都想替绵绵扛住了。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绵绵以前就很喜欢说一句话。
家人是不能随意被抛弃的。
“别怕。”那张宽阔又瘦弱的手掌在绵绵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对方的压力。
一下,两下,三下,轻地不能再轻。
绵绵在戎迟的怀里沉思了很长时间,才慢步走进了卧室,去到了儿子和女儿的身旁。
她伸出手,落在了儿子戎楼的肚皮上,浅绿色的光环更重,昏昏欲睡时,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声音:“睡着了么,小戎楼,你们快醒来哦。”
小戎楼和自己的母亲心连心,一听到绵绵的声音,立刻睁大了眼睛,还抓着妹妹小戎书的手手。
然后小戎书的手啊,冰冰凉凉的,眼见得妈咪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他们感觉像是犯了重大错误一样,纷纷埋头。
那脑袋都快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出乎意料地是,绵绵妈咪的手掌落在了他们的脑袋上,用平时温柔地可以掐出水的声音跟他们说。
“对不起啊,小戎老,小戎书,妈咪忘记拉落地窗帘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一下子长这么大。”绵绵很惆怅地抬起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砰——
是很重的一声响,眼泪都被自己那一拳给打出来。
她开始为此自责了。
身后站着的戎迟更加难受,本就冰天雪地的内心再一次因为孩子们突兀地长大雪上加霜。
他其实内心很强大的,但真正做了父亲以后,才发现自己脆弱得可以。
知道自己未来会死亡,会离开绵绵,会恐惧。
知道自己的孩子太过与众不同,可能会遭人非议,会担忧。
知道自己被黑泽大人盯着,会不安。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那颗本以为坚锐的心突然流脓了,留下疤痕了。
怎么办?
是他无法抉择的。
“戎迟,其实儿子和女儿长大也有好处。”
绵绵感觉到戎迟那异常平静的面容下承受了怎样的压力,是以一直努力地保持坚强,甚至乐观地找出许多理由,去驱逐对方内心的悲伤。
“是啊。”戎迟发现了绵绵的用意,很快地接上了话茬,“譬如他们长大了,我们可以不用抱上抱下了,他们长大了,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儿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