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谭流椰被她老公接回到引线厂里上班之后,谭流逸又住了一个月的院。
期间好几次,谭流逸都想出院。
但主治医院死死拖住不肯。
医生曰:你这个莽撞人,其实医生内心是想骂谭流逸莽撞鬼的。
可一想到身为医生,修养需全。
故而,医生换成了一句:你这个莽撞人,你不想要你的脑袋,可我还得要顾全我医术的名声啊!
若然让别人得知我连一个被撞的脑袋都治不好的话,那我还怎么在医学界混?
你让我怎么去见我的导师?
你的脑袋可以不要,你的命可以不要,可我还得继续我的医学事业啊!
算我做医生的求你了,你就让我把你的脑袋治好吧!
你这个莽撞人,你信不信?你这样提前出院,不出十天,哦,不出三天,你的脑袋又会出事,你还是会被人送来医院的。
因为你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没好!
于是乎,谭流逸像坐牢似地住满了一个月的院。
出院时,是流椰老公骑摩托车来接他的。
谭流逸连家都没回,连孩子都没回去看一眼,就直奔向阴引线厂。
他要赚钱!他要赶紧赚钱去接李奔香回来。
可是,等到谭流逸回到引线厂里一瞧,瞬间傻眼。
他前妻已占领了他全部的领地。
前妻睡他的床,用他的碗,穿他的工作服,戴他的手套。好像他们就是真的俩口子一样。
前妻已经在向阴引线厂里上班整整一个月了。
前妻前天就已领到了工资,打算这两天去县医院看看谭流逸呢!
做引线工作是高度危险的工作。因此工资随时可以发放。
一般到了月底三十号或三十一号、或者下个月一号都可以发放。平时员工需要用钱的话,随时可以支取工资。
前妻问了流椰老公,得知谭流逸这几日就会出院。所以她才没有赶去县医院。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打电话问谭流逸的。
可她知道谭流逸接到她的电话,一定会在电话中赶她走。
所以,能不打谭流逸的电话就尽量不打。
见到前妻在他面前,完全不把她自己当外人。
一如谭流逸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
谭流逸怒不可遏。
这并非谭流逸小气。
而是谭流逸不好跟李奔香交待。
心爱之人李奔香为了他前妻来厂这事,已经到粤省打工卖李宁牌鞋子了。
还不知她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他身边?
这该死的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前妻,却还呆在谭流逸身边,犹如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其时,前妻正下班回到宿舍,还没吃午饭。
前妻当着谭流逸的面就脱工作服,想换衣服去吃饭。竟是一点顾忌也未有。
谭流逸一见,瞬息之间,气得胸膛鼓鼓,起伏不停。
再一气,就差不多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赶紧靠墙根站住,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抚平胸口。
这套应急流程,都快成了谭流逸应付突然而来的刺激的标配了。
大病初愈的谭流逸,赶紧深吸一口气,把全身的原气都调将出来。
猛地朝前妻吼道:
“你这个死女人!
你这是闹的哪一门子?
你以为是在你家呀?
还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你丢不丢人?
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你走不走?你倒底走不走?
你不走是吧?
你不走,我把你的东西仍到厂外马路上去!”
哪料,前妻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样,风淡云轻地答道:
“姓谭的,你搞清楚,我现在是向阴引线厂里的正式职工。
我都上了一个月零两天的班了。
你现在要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要我走?
你还要扔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扔我的东西?
当初可是你带着我住进这间宿舍的。我凭啥走?
就像当初你从外省把我领进你的家门一样。
你现在要想彻底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