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宴长卿散漫地瞧着摇椅扶手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露出了一丝兴致,“哦?”
“同音不同字,一个性寒,一个性热,若是不仔细分辨入药,很可能会适得其反,造成身体创伤。”
话音落下,宴长卿清冷如玉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笑意,缓缓道:“不错。”
“阁下这是,在考验我?”
陆瓷微微一挑眉。
宴长卿并未反驳,鸽子灰色的桃花眼微眯,比珊瑚红稍淡的唇噙着一丝笑,神情慵懒而妖冶。
“请。”他慢慢开口道,眼神也多了几分认真。
看到他这副样子,陆瓷的心中才放下了几分猜忌,拾起契书,一目十行地扫过,终于落下了笔。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陆瓷看向他,淡淡一笑地问道,眸光明澈而摇晃着。
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探究之意,宴长卿剑眉一挑,不经意地笑着,“宴长卿。”
宴长卿?
陆瓷一怔,莫名觉得耳熟,可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名字的印象。
而就在宴长卿开口的一瞬间,站在不远处的管家脸色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主上居然就这么简单地将名字给道了出去?!
姓“宴”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陆瓷心知他身份不凡,但替母亲解毒之事迫在眉睫,她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
想着,陆瓷稍稍撤了一步,眉目平和道:“这些药材,我并不能保证每个都寻到。”
“无碍。”宴长卿不知从何挑出了一枚玉佩,握在手里把玩着,整个人一态风流洒脱。
陆瓷的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玉佩,只觉有些眼熟,并未在意。
当她拿着草药单子离开庄园后,管家才赶忙跑上前去,扶着宴长卿站起了身,担心道:“主上,您今日刚刚毒发,又没让这姑娘知道您的情况,何必这么急着找她?”
此刻的宴长卿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极淡,神色也不复方才的冷冽闲散,而是有些疲惫。
他阖目,声色漠然道:“时间越来越紧了。若是找不到国师要的人,就得承担最后的结果。所以,本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能力解毒的人。”
闻言,管家面色一板,冷冷道:“主上,那国师到底有何能耐?您这般顾忌!他若是不肯给您解毒,老奴就带人去绑了他!”
“行了。”宴长卿摆了摆手,不欲多言,道:“扶本王进去吧。”
说着,他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玉佩,看着上面刻着的“贤”字,薄唇一撇,露出些冰冷嘲弄的笑意,随手就将那玉佩扔到了地上,碎了开来。
管家看着他,又疑惑又担心。
这玉佩是昨夜主上加急让人送来的,结果就在那姑娘面前一摆弄,然后就砸地上了?
管家不知道的是,这是宴长卿的试探。
至于宴长卿,还挺满意他得到的答案。所以这玉佩也没什么用了,便随手砸了。
但实际上,这枚玉佩是宴子贤身份的象征。见到玉佩,隶属于宴子贤的人都会有所反应。
而陆瓷,前世虽看似是宴子贤身边最亲近的人,实际上不过是一直被宴子贤当做争夺权势的工具,根本不知道这个玉佩的意义,所以才没什么反应。
——
另一边,一大早起来的陆母没见到陆瓷的身影,神色担忧地往外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