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过往的记忆被勾起。

“明天再走一日，便要到达夜城的边境，该改走水路了吧！”

暮云点了点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船已经准备好了。”

“对了，沈公子那边也来了信，问公主关于报仇的事，公子说，公主若想尽快报仇，他们明日可在船上动手脚，让宫漓沉随着船沉入护城河底，让他也感受一下公主受过的苦！”

帐篷没关住，一阵冷风吹来，夜卿打了个寒颤。

暮云见了，连忙将那帐篷拉住，又拿了个披风为夜卿披上，“夜里风寒，公主莫要再生了病。”

夜卿如同雕塑一般，楞楞的盯着帐篷看着，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告诉公子，我的仇，我自己报。”

暮云听了，微微皱了眉头，犹豫了一会，便也答应了下来，离开了。

这一晚，夜卿睡的很是不踏实，后天，便要过护城河了，往日的场景一遍遍的在脑后中回**着。

还有夜明媚与宫漓沉在树林边说的那番话，还有鹤云恭刚才的那番话。

宫漓沉啊宫漓沉，反而哪个人才是真正的你？

第二天，又是一路的颠簸，宫漓沉有了鹤云恭传输来的内力，倒也支撑了一路。

第三天，众人便乘了船，往夜城的方向驶去。

彼时，夜卿才得以亲眼看到夜城如今的面貌，积水已经淹过了城墙的大门，可以想见，这城中的贫苦百姓家的低矮房屋定然已经被淹了个顶都不剩。

夜卿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拧了眉头，有些担心，便催促起船夫来。

毕竟这夜城里的人可都是夜国的原居民，当初凌国灭了夜国后，便将原居民安置在了夜城，并划给了宫漓沉，作为他的封地。

等到船只来了城墙下时，守门的将军便朝着两人拱了拱手，说了一番客气话，而后便放下一个架子来，示意众人趴着上去。

毕竟现在除了架子，也没有别的能进夜城的方法了。

夜卿心里着急，便率先顺着架子爬了上去，等她上了城墙，仔细打量了这将军几眼，才发现这守城的将领她是认识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人乃是之前跟在父皇身边的屠老将军的徒弟屠千，没想到他还活着。

“丞相，丞相……”

屠千见夜丞相一直盯着自己看着，忍不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喊了几声音。

夜卿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的一瞬，眼角划过一抹泪来，而后她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来，拍了拍屠千的肩膀，道了句，“辛苦了。”

屠千点了点头，目光在夜卿身上稍作停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他怎么觉得这女子像极了一个人——六年前毅然决然的从这护城河上一跃而下的亡国公主夜清妩。

不过，一男一女，一生一亡，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屠千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