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肠衣缝合伤口,可以加快伤口恢复的速度,这是他们都知道的。
可他们却从没见过,有谁在缝合伤口时不用上点麻沸散直接生缝的,看起来倒像是如同在缝衣服似的,可那毕竟不是衣服啊,而是在皮肉上穿针引线,那种痛也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忍受下来的呀。
他们不知道的是,宫漓沉缝合伤口从未用过麻沸散,前胸后背那么多的伤口,缝缝合过的地方也有不少,可每一次他却都如同这次一般,一脸平静,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
他习惯了,柳大夫习惯了,他身边长期跟随的那些人也都习惯了。
他不是感受不到针穿过皮肉时的痛,只是最初受伤需要缝合的时候,只有这样的疼痛方才能让他心中的痛稍稍缓解一些,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呼吸,才能继续拖着这具残躯寻找阿妩的下落。
天光此时终于泛起了鱼肚白,太阳也终于缓缓的升了起来。
微微带着泥草香的风从窗口吹进了房间里,也吹进了夜卿的口鼻之中。
她从马车上下来,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没有收拾洗漱,没有更换衣物,便直接躺在了**。
蜷曲着的身体和捂在胸前的双手,都显示出了她此时的难受。
这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却只有那一件让她心神恍惚。
闭上眼睛想要将心中的那些杂念都尽数抛丢出去,可随着黑暗到来的却是那铺天盖地的回忆与心痛。
还有眼前一个个如走马观花般闪现的面庞,父王,母后,清琅,夜明媚,还有那曾经侍奉在她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