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父皇母后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以为她是觉得找到了新玩伴,所以虽说宫漓沉那时是被当作质子送进了夜国皇宫,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却从未受到过苛待。
到了后来,父皇知道了她身为女儿家的心思,也只对她说过一句,“朕的妩儿长大了,阿漓的身份虽说有些不合适,可只要是妩儿喜欢的人,那朕便也认可。”
可就是这样通情达理的父皇,从未反对过他们的父皇,为他准备着大婚后居住的公主府的父皇,就这样被他给害死了。
每当夜深人静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她都总会在想,那些年的美好应该都只是个梦吧,那些自己觉得用眼睛都可以看到的爱意,一定都是他装出来的吧。
若非如此,他怎能这样的狠心。
等到夜卿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抬起手在自己的额上揉了揉,昨日忙了一整天,昨夜又一整晚都没有睡,此时回过神来才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唤了暮云打了盆热水进来擦了把脸,温热的帕子贴在脸上,她这才觉得疼得发紧的脑袋松快了下来。
暮云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样子,也不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当他是因为太累没有休息好,所以便开口劝道。
“公主,派个人去给公子说说,您今日还是在府中休息休息吧,别没将那些人的病给治好,您自己就给病倒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如果是因为想了一晚上的事情,没有休息好罢了,这件事情容不得耽搁,不亲眼去看着终归不是那么放心。”
“可不是有公子在那儿吗?”暮云看着她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忍不住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夜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他。
正是因为沈清墨在那儿,所以她才更要过去。
她能看得出公子昨日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了。
乘着马车,一路朝着九项州观而去,离他们义诊的棚子还远远的,马车便就过不去了。
虽然她已经来得极早了,可那些来看病的书生们却是来得更早,今日来的人甚至比前几日的更多,此时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将整个路口都给堵得水泄不通。
夜卿没有办法只得下马,自己走了过去,人实在太多了些,而且经过这些日子,这里的百姓全都认识她,所以一路走过去,一路都是在同她打招呼的人们。
而且皆是拥到她说面前,仿佛能离她近一点是什么天大的荣幸一般,到了最后她直接是挤在人群里走过来的,而且挤着她的还都尽是些姑娘。
看着一个个冲她抛着媚眼的姑娘们,感受着那一团团在自己的后背和肩膀上隐隐摩擦着的柔软,她差点忍不住想要施展轻功,直接飞过去,可偏偏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短短的一段路程,夜卿却是走得十分不易,可谁知道刚一进到棚子里,刚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觉得更加的糟心了。
那宫漓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坐在她前几日忙碌之后用来休息的那张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瞬间便觉得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