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清墨,好似从她遇见他开始他便没有变过。
每一次他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总是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就连头上束发的玉冠也都是白色的。
说话也向来温柔,就算是那些令人深思的话语也同样让人听不出血腥的感觉。
可她认识他这么些年了,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阿妩,从来都是自己唤她公子,而他或是叫自己公主,或是什么也不叫。
所以夜卿从未想到过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竟是在又要因为自己去涉险的时候。
“公子,你本不必为我做这么多,国仇家恨都是我的,当初你能伸以援手救我一命,对我便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
“那时之事并非刻意而为,今日之事也同样非刻意而为,人活着不过随心,你不必将所有的担子都扛到自己肩上,如同方才暮云所说,今日就算你不在,我也同样会去,而且我也知晓,你的心中同样不忍,但你可以相信我。”
“好,既然公子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便更不能继续扭扭捏捏的了,阿妩先代这些百姓谢过公子。”夜卿说完便冲着沈清墨的方向认真的行了一礼。
“明日一早,我便随你入宫,尽早将宫中的事给解决了,有一部分百姓已经等不得了。”
夜卿不再多说什么,只让暮云安排了辆马车,装模作样地朝着沈清墨的住处去了,并且还大张旗鼓的问了药童沈清墨的去向。
京中的百姓只知道,这一晚,在他们眼中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的夜丞相,从傍晚便上了山去寻千机公子,只为了能替那些生病的百姓们治病。
一天之间,夜卿的风评便变了。
是谁说当朝丞相夜卿只顾吃喝玩乐,不顾百姓死活?
又是谁传的夜大人眼中只有美人,没有其他?
还有当初是谁说夜大人这丞相之位是靠着油嘴滑舌给骗来的?
那些百姓都在寻找那个传出这些此时他们认为都是谣言的话的人,可却每一个都断不承认这些话,当初自己也有说过。
“呵呵,真是讽刺,所以说世人本就是不公平的,好人做了一万件好事才能被叫做好人,可坏人却只需要做一件好事便能被别人看在眼里。”
夜明媚想到今日自己出门听到的这些话,就觉得极为讽刺。
自从上次被郑佩儿奚落讽刺之后,她便一直待在自己府中,再未出过门。
后来太后一脉出了事,她就更不敢出门了,生怕那些人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会牵连到自己。
那些奴才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现如今见她没有了靠山便都不太好使唤了,所以近些日子,她都并不太清楚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一趟门,听到的竟全都是关于那夜卿的消息。
真当是好笑,若那夜卿是好人,那这满朝上下恐怕就没有坏人了。
可现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敢说,就算心中再厌恶夜卿,她也只能低调蛰伏,等待着再一次能够走到宫漓沉面前的机会。
与夜明媚心思相同的还有那满朝的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