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媚头发散乱，脸上尽是泪痕，她将以色侍人这四个字咬得尤其重，可却没有看到夜卿脸上愤怒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成王败寇英雄无名，我怎么爬上来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夜卿笑的花枝乱颤，笑到伤口崩裂都不愿意停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一与自己有着些许血缘关系的人，忽然目露寒光，吓得夜明媚抖了抖。

“可是郡主呢？郡主靠的又是什么呢？”

“我靠的是什么和你又——”

“靠的是践踏自己最亲的人，靠的是喝下背叛的鲜血，然后心安理得的住着旧日的宫室，享受荣华富贵，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报应么？”

夜明媚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回忆里的某扇门忽然洞开。某年某月的某一个血光迷离的下午。

自己那个长姐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耳畔。

——夜明媚，卖/国求来的荣耀，能留多久？

果真日复一日，世殊时异，连万千宠爱都能够变作万人唾弃，可护城河滚滚波涛之下，亡魂犹存，时至今日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来索命么？

夜明媚发疯一样的盯着夜卿的脸，只觉得从这张雌雄难辨的面孔中，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神经质的摇着头，吓得泪流满面。

“不，不对，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淹死了，你，你又是什么人？”

夜卿勾起嘴角倾身向前，眼中透出同情和怜悯，像是在看一只蚂蚁。

“我是谁？郡主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