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她离开了。

徐风临想的出神，并未注意到身后出现的人。

“奴婢给皇上请安。”

徐风临扭头，扶起乳娘：“嬷嬷请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人老了，睡眠少，倒是皇上您啊，怎么也不去睡觉。”

“嬷嬷说笑了，你一点都不老，前几天太医来诊脉怎么说？”

乳娘笑着被徐风临拉到凳子上坐下：“皇上啊，以后别再让太医来给奴婢请平安脉了。奴婢就是个伺候人的，这么做，太不和规矩了。”

徐风临不同意道：“嬷嬷说哪里的话，你是朕的乳娘，从小把朕养大，现在你儿子又不在了，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朕说的话便是规矩，谁敢不遵守。”

这些话乳娘不止一次的抗议过，但每次都被徐风临说回去。

因此，她也不再坚持，只是陪徐风临坐着。

“嬷嬷，瑶儿睡了？”

“嗯，刚睡下不久。奴婢瞅着这孩子长大了，个儿也高了，话也多了，嘴也甜了不少呢。”

徐风临听着乳娘的评价，眼里全是温柔。

是啊，以前那个黄毛丫头长大了。

“嬷嬷，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说了说她这一年在乡下的日子，听着挺快乐的。”

“还有啊，她说她会做糖，还说明天要熬糖给奴婢吃呢，还开了铺子，真是越大越能干啊。”

乳娘嘴角弯着，脸上满是笑意。

这个许久不见的丫头倒是给她的日子增添了不少乐趣。

“正巧，朕不上朝了，休息一天，明天陪着瑶儿一起熬糖。”

“那再好不过了，小时候陛下做什么事，瑶儿那小丫头总爱一起做，今个，翻个个儿，瑶儿做什么，陛下跟着做。”

童年时光总是短暂的，可是那些记忆总是最让人快乐的。

那些快乐总是简单又直接，足够用这一辈子去回忆。

“皇上啊，奴婢问您一个问题。”

“嬷嬷请讲，无需这么客气。”

“瑶瑶，您打算怎么办？”

徐风临还真的没有想好，怎么办。

该怎么办？都在问他怎么办？

“嬷嬷，你觉得瑶儿适合待在宫里吗？”

“皇上觉得呢？”

“朕，真不知道，朕不想她离开朕。”

说到这份上，乳娘心里早已通透。

“皇上，人总要长大的，不是吗？小时候再亲密，长大了就不能了，规矩太多，羁绊太多。你是皇上，注定不能跟别人一样。”

“就因为朕是皇上，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怎么就不行呢！”

“她不喜欢。”

一句话，如梦初醒。

她不喜欢，徐风临想要王瑶瑶幸福，可这样的幸福，她不喜欢又算得上什么幸福呢？

“皇上，您当瑶瑶是您的谁？”

“瑶儿，自然是我的妹妹啊。”

即使徐风临再心疼王瑶瑶，他对王瑶瑶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只因为那份情谊是哥哥与妹妹的情谊。

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

到现在，他依旧只能是哥哥。

对，是妹妹，妹妹，怎么能留在宫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