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将刚刚带来的小被子,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
正准备起身,耳边却忽然响起嗓音急切而又沙哑的男声,仅仅几个字:
“别,别走!”
此刻的韩明伦似乎沉浸在痛苦中,他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卸掉了平日里惯有的淡漠疏离,竟脆弱得如同一个刚出世的小婴儿一般。
夏琳一只觉得心头陡然一软,俯下子温柔地击打着男人的后背,“别怕,我不走,还在!”
梦里,男人也感知到这份温暖,他下意识握着夏琳一的手,唇边溢出呓语:“可人,别走,别走!”
下一秒,夏琳一如遭棒喝,湛黑的瞳孔狠狠一缩。心脏更像被人狠狠拽住一般,说不出来的痛楚与涩然。
夏琳一压下心底涌出来的酸楚和慌乱,将手从韩明伦的掌心里,一点点抽离出来,再也忍不住,狂奔着跑出书房。
冷雨凄迷,又下了一夜。
翌日,韩明伦醒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臂,才发现昨晚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只不过,他做了一个梦,那是萦绕心底十余年,都不愿回忆的过去。
忽然,视线落在掉在地上的小型抱枕被上,皱了皱眉,他弯身捡起,尔后双眸微微一亮。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床被子是夏琳一平常在卧室看书时,喜欢用来垫后背的抱枕。
这么说,昨晚夏琳一来过?
思及如此,韩明伦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
于是,楼下正在收拾着桌子的佣人们,便见自家一向沉稳的大小爷,这会儿跟*着了火似的,从楼梯口飞奔下来。
“少夫人呢?”
就知道她这人嘴硬心软,将他赶出卧室,最后大半夜却还是放心不下,还亲自过来给自己送被子。
佣人虽不知道大少爷为何一大早就着急忙慌地找人,却还是尽本能地回答:“少爷,我刚刚进厨房,并没有看到少夫人。”
没在厨房,也没在楼上,那夏琳一到底去了哪里?
韩明伦转着头,环顾四周,心中纳闷。
“别找了,夏夏送暖暖去幼儿园了。”旁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韩国山,缓缓抬起了头。
去幼儿园了?
韩明伦顿了顿心思,立刻拉过旁边的大衣,披在身上。
“别追了,一大早就走了,现在只怕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韩国山将报纸放在桌上,苍老的手指叩了几下桌面,“明伦,你过来,我跟你谈点事情。”
韩明伦的心头快速滑过一抹遗憾,他将衣服放回到衣帽架上,走到韩国山的对面坐下,“爸。”
韩国山微微颌首,将叠在一起的双腿放平,“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了。”
韩家从百家基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底下的分支自然多如丝线。而从韩明伦爷爷的那一辈就定下规矩:一年之中划一天,作为这些旁支过来探亲的日子。
一般韩家门里的一些大事,都会选在这天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