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经过玉锦县的时候,凌双不禁喃喃道,这里,我来过这里。
正闭目养神的时未决缓缓睁开眼睛,撩开车帘,略一沉吟,问,你说灵越谷?
凌双眉心一跳。
犹记得在景听镇的时候,那一晚他也说了灵越谷三个字。
只是那个时候她心乱如麻,全然没有心思仔细放在心里。
只以为一个地方罢了,哪里都一样。
凌双陡然想起那个恍如天人般的少年,更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你去过那里么,我跟你讲,里面的那个年轻人,他挺神乎其神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将我打晕带进谷里,说什么蛊王啊之类的,就是想要·我的血。
后来没办法,只要对我人身没什么伤害,一点血,给他就给他嘛。
我们真的要去那里么?
是不是你的蛊……
他好像会解蛊的样子,那我们还是去那里吧,说不定有办法了。
时未决坐在车窗前,微微抬眼望着面前的凌双,忽而就将一切联系了起来。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时而咋咋乎乎,时而撇嘴,时而担忧,最后又坚定异常……
日光透帘而入,照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她周身通透明亮,那种光芒仿佛可以照彻世间所有见不得人的污浊黑暗。
他缓缓将她揽进怀里,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谢谢你拯救了黑暗中的我。
让我即便身处寒冰地狱,也能心间开百花。
谷门前的空地上,天上明月郎朗,时未决仰头望了一眼明月,眼睛被光芒刺痛得有些酸胀,可清风伴着明月光,让他难得的感觉内心安静,尤其是还牵着凌双的手……
忽然,乒里乓啷一阵响打破了夜的宁静,时未决转头一看,在他与凌双身前,有个女子摔碎了手里的陶罐。
捡也不敢捡,只呆呆的愣在原地,眸带惧怕的望着时未决。
时未决向前一步,她便抖抖索索的往旁边退一步。
目光往旁边一扫,不止是她,所有灵越谷的人皆是如此,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按捺不发的恐惧与惊惶。
妇人抱住自己的孩子,丈夫将妻子拦在背后。
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凌双便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时未决看着凌双,不出意外的在凌双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在安抚他,她在关心他的情绪,体贴他的感受。
时未决柔了目光,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人群忽然自觉地分开来,让出了中间一条道,魇奇便在此时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见凌双和时未决牵着手,登时喜笑颜开。
玉蚕居然和选中的人一起回来。魇奇惊喜道,真是令人吃惊。
好了好了。魇奇在一旁拍了拍手,我族玉蚕蛊人已完全认主,诸位且自安心。他开了口,目光还带着怀疑的人虽还有防备,可敌意要轻了许多。
魇奇遣散了周遭的人,这才领着凌双与时未决来到了先前来过的偏远又最末端的地方,给了他们一间木屋:灵越谷里条件就这样了,族人生活时与普通山里人没什么两样,陛下您身份尊贵,可也只有委屈下了。
这里条件再差也没有当初梨棠院的差,凌双是不挑这些的,只是……
一间房?
对呀。
凌双踏进去,扫了一眼,也没有屏风隔断,就摆了个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
凌双:一张床?
她转头看着魇奇。
魇奇一副无辜的模样点头:对呀,屋子那幺小,能摆这么大张床不错了,别的屋族人都是睡小床的。
那……
你不会要打算和玉蚕蛊人分开睡吧?
魇奇抢了凌双的话,这么直接干脆自然而然的一个问题倒问得凌双有点愣神了。
而他的问题也让时未决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简直像在重复魇奇的话——你不会还打算和我分开睡吧?
怎么……难道不应该分开睡吗?搞得像她要分开睡是个很不合理的要求一样?
玉蚕蛊因为有你的血才安静下来,最好是一直有接触才好,身体里的气息是给他最好的安抚。魇奇解释,依我看,咱们这玉蚕蛊人……
他叫时未决。凌双打断魇奇的话。
魇奇点头:好好好,依我看,我们时……我们陛下啊,之所以时不时发作,多半是因为身体和玉蚕蛊还没有完全融合。血的主人的气息能让玉蚕蛊和蛊人融合更快,待完全融合之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魇奇摸著下巴咂摸著,其实抱一抱,亲一亲,最好是有那啥接触更为妙……
你可以走了。凌双脸登时通红,急忙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