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珈看着司马瑞琪离开，沉默不语。他身边的随从以为他生气了，忙上前道：“少主您别生气，这司马将军向来冷漠，并不是有意冒犯！”司马瑞琪如今颇受黄岳峰重视，所以下人们也不想得罪他，能动动嘴巴就能给他讨个好，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沐珈不在意地一笑，他当然明白几个侍从的心理，不过他并没有揭穿。他也知道司马瑞琪为什么会比较受重视，上次两军交战，司马瑞琪大胜而归，还刺伤了安国副将，回来的路上竟然又顺手剿了个匪，再加上军中对司马瑞琪评价异常地高，所以黄岳峰也很高兴，赏了司马瑞琪许多东西，虽然不打仗了，依然给他保留了将军之职。

沐珈微微摇头，想了想，以袖掩口咳了几声。几个随从紧张关切道：“少主没事吧？可是着了风寒？还是回去喝些热姜汤暖暖身！”而不远处的司马瑞琪却倏地停住了脚步，这个声音……

沐珈状似不经意地望了望司马瑞琪的背影，轻笑道：“无事。”说完才放下掩口的衣袖，朗声道：“我们回去吧。”说完带着随从继续朝前走去。

司马瑞琪却转过身来，看着沐珈的身影，眼神明灭不定。方才的咳嗽声和“无事”那两个字，分明是三哥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是黄岳峰派他来试探他还是这个少主在向他暗示什么？若是试探，他只管假装不知，若是那少主有什么目的，他一定还会找机会来找他的！想着，司马瑞琪也转身缓缓离开。

当晚，司马瑞琪坐在火龛旁饮酒，身边一个是从都没有。他看似望着某处，眼神却没有一丝焦距，只是机械地把酒一杯又一杯往嘴里灌。两军交战时，他刺了花惹那一剑，花惹拿着一支箭从马上摔落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在眼前浮现出来，让他备受煎熬。突然头部猛地一疼，他低吼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酒杯顿时被捏碎。

“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沐珈从门外跨进来。背对门口的司马瑞琪脸上表情瞬间散去，只剩下一派冷漠，拍拍手上的碎片，冷笑道：“少主大驾光临，可真是让末将的陋室蓬荜生辉啊。”说着却连头都不回。

沐珈笑了笑：“你知道是我。”

司马瑞琪转头道：“我的侍卫不敢拦的人也只有两个而已，我可不认为领主会亲自来我这里。只是不知少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沐珈挥手让侍从退下，笑道：“都是玄黄殿的人，相互认识一下很正常。”

司马瑞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拿了另一只酒杯斟满，饮下，又斟满，再饮下。

“对不起，司马瑞瑾的事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清楚，可是……”沐珈望着他憔悴的脸，实在不忍，满是心疼地按住了他欲再倒酒的手。这个人是他疼爱了多年的五弟啊，他怎么忍心看他这么颓废下去！

司马瑞琪冷眼看向他，不耐地挣脱了他的手：“少主说什么，末将不懂！”说完又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沐珈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用司马瑞瑾的声音道：“若你认得这个声音，若你相信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么他就还活着。若你不信，就当我今晚未曾来过。”

司马瑞琪眼睛渐渐睁大，盯着面前这个白衣如玉容颜绝美的男人，难以置信道：“你……就是他？”

沐珈点点头。

司马瑞琪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抓住沐珈的肩膀，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连声追问道：“你真的是他？你真的是他吗？”

“我是。”沐珈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低低道：“我一直在找机会见你，可是黄岳峰的人实在盯得紧，我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们收为己用，我这才敢来找你。”

“三哥，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瑞琪也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