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星一个“拔”字话音未落,方竞航立刻利落地将剑拔出,鲜血嗤地喷出老高,但是被叶澜星眼疾手快用特制的工具将心脏裂口处封上,拿过消毒的毛巾沾去胸腔内的血水,取过针线从肋骨中微微撑开的仅仅容得下三根手指宽度的肋骨中,开始缝合心脏的伤口。
刚下针,花惹面部就出现了异常,本来苍白的面孔竟慢慢变的通红起来,方竞航有些手足无措,紧接着就听叶澜星一边忙碌一边沉声命令道:“将他的头抬高,防止呕吐物或者涌上的血水呛到!”方竞航忙照办,在花惹头下垫了一个高枕,接着又去药水中泡了手,再来过等着叶澜星的命令。
叶澜星不停忙碌着,他的手法很快,方竞航甚至都觉得他看不清叶澜星的动作,也不过半刻钟就听叶澜星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他已经将伤口缝完打好了结。
方竞航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到那上面有伤口,完全看不出有刚刚缝过的痕迹,可见叶澜星的针法有多好,他惊叹一声,转脸就看到叶澜星将眼上的那个奇怪的东西摘下来,忍不住道:“那是什么?”
叶澜星横他一眼,皱眉冷声道:“闭嘴!”
方竞航忙不在说话,叶澜星不再理他,点了花惹胸前某处穴道后,才低下头解开了血管处的棉线。心脏慢慢的又开始跳动起来,那速度比正常心跳慢将近一倍,因而那伤口就可以丝毫不影响心脏的功能。
看着这些,叶澜星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这种方法他其实也并不敢百分百保证可以行得通,毕竟他这是第一次这样做。一开始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是在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为了练习这种技术没少拿着小动物练手,熟练之后干脆跑到乱葬岗去弄那些没有人领的尸体来继续尝试,然后把那些尸体恭敬地葬了。他的技术越来越好,最后甚至可以缝合血管。但他毕竟没有在活人身上试过,更何况是在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的一个人身上,可是眼下看来,他成功了,花惹不会死了!一瞬间,他眼底竟微微酸胀起来。他不再多想,开始小心地为花惹缝合胸腔。
每一针他都认认真真,如同做着世界上最高雅的事情,每一针他都小心翼翼,仿佛手底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又过了半个时辰,伤口终于缝合完毕,缝得很漂亮,丝毫没有狰狞的感觉,完美得就像是艺术品。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叶澜星终于直起身来,腰背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方竞航忙走过来,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腰背:“累坏了吧?”
“没有,只要花惹没事,再累我都开心。”叶澜星望着花惹安静的容颜,心中终于彻底踏实下来。他转身环住方竞航的腰身,低声道:“对不起,方才我还凶你。”
方竞航轻轻拍拍他的背,也向他道歉:“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应该在你忙的时候扰乱你。”
叶澜星摇摇头,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吧,这叫放大镜,我偶然发现这种中间凸起边缘渐薄形状的透明琉璃可以放大物体,所以尝试着做了一副可以戴在眼睛上的工具,这样缝合比较细微的伤口就会很方便了。”以前缝合血管总是觉得不满意,有这个戴上之后,缝合血管顺手多了。方才缝合心脏的时候,他就是用了缝合血管的技术,这样会最大限度地保证缝合之后心脏功能的恢复。
“辛苦你了。”方竞航目露心疼。
叶澜星浅笑一下:“谁让我是大夫,这是我该做的,再说,他是花惹,难道我还能因为自己累便不管他了么。”说着看看花惹,随即又转向方竞航,皱眉道:“花惹功夫一向好,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是……瑞琪……”方竞航说着不免有些担忧,“我们在与玄黄殿对战时发现,他们的将军是瑞琪。”
“瑞琪?这么说他没事?”叶澜星惊讶道,“可是他为什么会在玄黄殿?为什么要刺伤花惹?”
方竞航道:“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们了,看我们的眼神冰冷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接着他把司马瑞琪怎么伤了花惹,他自己怎么把花惹救回来的都说了出来。
叶澜星听着方竞航的描述,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犹豫道:“我听说苍穹堡有一种摄魂咒,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说不定玄黄殿也有……可是,苍穹堡的东西怎么会传到玄黄殿去,他们不是向来不合吗?”
方竞航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我在杂史书上看到过一种东西,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这么说起来应该就是那东西了,好像叫摄魂针吧,刺入头上百会穴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说不定那个玄黄殿的领主就是知道这个。”
叶澜星道:“也有可能,但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竞航道:“是瑞琪先退了兵,我也下令退了兵。”
“那你说瑞琪会不会……”叶澜星眼睛里面闪着小火苗,“记起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