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信父亲的话，可以！三天之内便让你坐到四品的职位，但能不能一直坐下去甚至往上爬就看你自己本事了，无论出现什么问题父亲都绝对不会出手相助于你！”杨汝之了解这个儿子的性格，知道他心里一定不服气，便决定让他自己感受一下官场到底有多可怕，但内心他是希望杨慕珎拒绝的。可是一说完，他就看到杨慕珎一瞬间变得惊喜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心底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

“父亲，儿子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杨慕珎惊喜地跪下去，完全没有看到父亲已经满是失望的眼神。

杨汝之一瞬间便觉得疲累不已，叹道：“好了你去吧，父亲累了，要休息一下了……”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杨慕珎忙行礼退下。出了书房，心情很是激动，满腔雄心勃勃。父亲觉得他不行，他就偏偏要做出个样子来让父亲明白，这么多年是他看走了眼，一定会后悔没有早早栽培他！他杨慕珎是最优秀的！

杨慕珎离开后，杨汝之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依靠着椅背，抬起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珎儿这孩子太像张素茹了，雄心大志是有，可惜能力不足。那几年若不是因为柳浅眉性子软又心善，那是绝对轮不到张素茹当家的。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死去的那个儿子，他和然儿的孩子。两岁能识，三岁能书，四岁便能出口成章，写诗作词信口拈来……可惜……然儿，若是我们的孩子还活着，肯定是最优秀的，即便他不会成为人上人，却也绝对会明白一个父亲的苦心，而不是像珎儿这样好高骛远却又能力不足。

是上天在捉弄我吗？先是让你离开我，然后又带走了咱们的儿子和女儿！……不，不是，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我们还有小晴儿！一想到杨慕晴，杨汝之突然像是有了精神，快速起身，疾步走向晴天小筑。他还有小晴儿，他还有小晴儿！可是刚走到晴天小筑门口，突然想起来，今天一早，她就已经回了沐莲宫了。杨汝之就那么呆愣在门口，一瞬间心里苍凉无比，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弥漫全身。风将他宽大的衣袍拂起，仿佛是要吹尽他一身的落寞，却终于无果，只能将他衣袂放开，柔顺垂下。

……

杨慕晴回到沐莲宫，趁着沐珈不在，四大护法也不在，开始有目的的四处闲逛。走到芙蕖广场的时候，看到又有新的人皮稻草人立在那里，宫里的众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吓人的东西的存在，来来往往视而不见，不过他们心中却一直在警醒自己，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杨慕晴不由的感慨，这个沐珈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啊，手段一出，效果百倍！正在暗自感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来人狠狠摔到了前面，摔的那人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杨慕晴察觉到那人没有恶意，就赶紧上前想去扶他，可是定睛一看，不由自欺欺人地捂住了脸往后退了两步。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某只女子正捂着脸悄悄后退，不由扑哧一笑，抬手指着她：“杨慕晴，你捂脸也晚了。”话音未落，就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罪魁祸首四下看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皇子殿下想死吗？”

那人，正是名满天下安国大皇子，司马瑞玪。杨慕晴此时已经不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害怕他这么大声叫她的名字，被人发现她是卧底，那么下一个站在芙蕖广场上的人皮稻草人就是她！

司马瑞玪嘴巴被捂的紧紧的，完全张不开嘴，只能摇摇头，示意杨慕晴自己不想死。杨慕晴这才松开手，上下打量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为何在此？”司马瑞玪不答反问，一笑起来眼睛里全是阳光。

“关你什么事？”杨慕晴不客气地回答，心中却已经想着灭口的事情了。司马瑞玪依然如同两年前那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可是关乎到自己的性命，那么这点好感不足以让她豁了自己的性命去留着他。

司马瑞玪低头拍着方才身上沾到的灰尘，声音清浅传出：“你就算灭了我的口，只要我想传递消息，你也挡不住我。”

这是会读心术吗！杨慕晴惊讶地看着他头都不抬就说中自己的心思，手上不由握起了拳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拳头开始尝试转移话题：“两年前太后大寿之后你就离开了，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这里需要我。”司马瑞玪抬头看着她，微笑，仿佛并不知道杨慕晴刚才想杀他的事情。

切，说了等于没说。虽然看起来气质又好了不少，可是说话还是像两年前一样拐弯抹角。杨慕晴没好气地嗤了一声，转身欲走。

“小晴。”司马瑞玪突然叫了她的化名，让她不由站在原地。他刚到，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