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看了杨慕晴一眼，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平淡：“既然徒儿你遇到了杨相，便跟着杨相回去吧，为师也该告辞了。”

“曲少侠……”杨汝之看得出来他的冷淡，想说什么却被曲歌拱手打断：“告辞！”说完径自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吧！”

“你师父他……”杨汝之看着曲歌离开，表情很奇怪。

杨慕晴以为杨汝之是因为曲歌的态度生气了，忙道：“父亲千万不要与师父计较！”说完快步跑到曲歌马车前，吃力的踮着脚掀着车帘：“师父，你就这么走了吗？”

“否则呢？”曲歌托着下巴问她，表情淡淡。

杨慕晴追问道：“等回定平之后，师父还会去找我的，对吗？”

曲歌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声音也不由蒙上了一层暖意：“会的！”

“徒儿等你哦！”杨慕晴高兴地说完，放下车帘往杨汝之身边跑去，站在杨汝之身边，又冲着曲歌用力地挥了挥手。

曲歌透过琉璃窗看着杨慕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深很深的不舍。丫头，等着我哦！

马车渐渐走远，很快便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只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杨慕晴看着那车辙蜿蜒地通向远方，心里竟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这些日子几乎日日与师父相处，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陪伴，如今他这样一走，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不舍。

“咱们走吧！”杨汝之看出来女儿的不舍，过来拉起她的小手。

“嗯。”杨慕晴强忍着再回头看一眼的冲动，跟着杨汝之一起上了马车。

“回府。”

“回府！”随从们喊了一声，一行人打马回定平去了。

马车上，杨慕晴跟杨汝之讲了自己跟曲歌的事，当然自己被绑架这一段她跳过去了，免得杨汝之担心。但是她偷偷学功夫这件事还是刺痛了杨汝之的心。他的女儿原来始终只打算靠自己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依靠他这个父亲的保护。这些年来他的忽略，竟然这个小小的女儿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风雨了吗？他看着容颜稚嫩但是表情坚定地小女儿，最后，还是带着笑容摸摸她的脑袋：“你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杨慕晴仿佛看明白了父亲心头的失落，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父亲，女儿要变得强大起来，不仅仅要保护自己，女儿希望有一天，也可以保护父亲。”

杨汝之怔怔地看着坚定的小女儿，第一次觉得，她已经不是自己怀抱中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了，放佛瞬间她就长大了，而一长大，就离自己越来越远，抓也抓不住了。尽管他心中各种感觉奔涌而来，可是身为人父，杨汝之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女儿操心：“你那个师父，你了解多少？”

杨慕晴一怔，不由心虚地笑笑：“这个。好像。。。。。。不怎么多呢。

杨汝之有些急了：“不怎么多是多少？”

杨慕晴想了想，把知道的推理的和猜的一起说了出来：“他叫曲歌，定平人士，年纪嘛。我猜应该是十六七岁吧！心地善良武艺高强！”如果她傲娇的师父听到她的话一定会上来反驳：“乖徒儿你猜的不准哦，为师还不到十五岁好吗？天才来的！”

“你猜？”杨汝之有些抓狂，自己女儿平时挺机灵的，不至于这点利害关系都想不明白，这么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吧？什么都不了解就敢拜师！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偷偷一个人离家出走，千里迢迢从定平赶到泰安去找他！“你对他这么不了解，你怎么敢。

“父亲！”杨慕晴忙娇嗔着打断他，“女儿心中有数的，师父是个好人，你就放心吧！”

“他哪里像好人了？脸都不敢露出来，一句话都不敢与我多说就走了！”杨汝之并不看好曲歌，并且杨慕晴越是维护他，杨汝之心中就越不爽！

“也不是啦，师父毕竟是江湖中人，可能不习惯与朝廷中人打交道！”杨慕晴替自己的师父寻找着各种借口，丝毫没注意到杨汝之因此而阴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