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至将梦，梧桐树下情瑟琵琶语，不及当年褒姒冷色嫣然，王子戏诸侯，烽火佳人才唱翠眉低……”黄香儿款款从轻纱薄雾中低吟，水红色的身影如一只飘飘蝴蝶，在云朵上起舞。

“天之将至幻，漫天风雪却余留佳人巧笑嫣然，当年妲己千年修为，不及浮生一笑。鹿台不知天上寒，独月轻酌……”

是洛君鸾，冷艳如一朵野蔷薇，和黄香儿一般，对影成双，如并蒂花，双生不灭。

“天之将羽兮，留得凤凰冷月又雕香，子书未然，不及当年妹喜音动天下，貌而无所苛……”

路若若也上了台，那蔷薇花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众人心头，不由一阵一阵的难分天姿之色，醉到那蔷薇裙之下。

“…祸未央，歌未散，舞未殇，之子之后一曲梦，天香策，梦回楼，独钓冷月萧瑟，独酌对影成三。祸国天下事，然红颜之过，然……”

最后，是袁青青。

她从上方缓缓落下，随之是花瓣，像一只花仙子，不似牡丹似蔷薇。

“她很美。”秦源道，看着洛君鸾的一舞一动皆是心头**漾不已，眼里满满都是爱慕。

“看来君之朝暮，妾之安然，多少年华岁月可待垂暮，罗若如水，妾则贤良花之身上路银川，素罗轻纱，饶是多情如此妾之求……”

舞女求的是有一个安稳的家，那便是对她来说最大的幸福。帝王后宫，官府后院，青砖之下不知埋着多少后宫枯骨，瓦灰之中不知多少是那些可怜之人的骨灰，她多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其中的一粒尘埃，再无人记得。

悠扬悲伤的曲调，幽凉婉转的歌声一直在众人心头徘徊，那些坐在遮帘之后的嫔妃们有些已然潸然泪下，那些话里话间的华丽，如今也不过是摆设。

入了宫，才知道后宫的凄凉，才知道那些外人所传的美好都是一步步踩着别人的骨头而得到的，什么恩宠，什么厚禄，也不过是一时的风光。

谁年少时没有几个思之深念之切的郎君，一开始红着脸的娇羞最后却红着眼的隔墙不再想见，那个男人是所有人的杜，不独属于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从来不曾有过的恩宠，也不过是那人无聊时的突发奇想。

有的妃子在想，到底皇帝有没有真正记住过她们？

恐怕他眼中，除了那床事欢快之后，应该再没有能入他的心了。

“

“她，是什么意思？”夏玄珏看着洛君鸾几人的舞蹈歌曲，不禁问道。眼里是却刹那间闪过阴狠。

苏祈佑坐在他的后方，听得夏玄珏如此问，便道：“不是她，是她们。你父皇的心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们不过是在说自己的心事。按照他的性子，今日过后，她们几个肯定逃不过他的手心。”

“皇命，是无人违抗得了。”夏玄珏回道。

苏祈佑不知明的笑了笑，“违抗？不，她们不是普通女子，这你也清楚。不然眼高于天的珏你也不会看上那个人看上的女子，和那人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哼，她，是属于本宫的。不管那人如何，本宫都会永远锁着她，她，只能是本宫的。”夏玄珏冷着眸，仰头喝了口酒。

苏祈佑不禁惋惜，摇了摇头，“珏，你变了。”

他舔了舔嘴边的酒渍，平添几分**：“是，本宫是变了。从阙不在的时候开始，本宫便变了。”

“阙都已经死了，你何必还拿他当借口？那时候，你母妃还在，她还是阙的未婚妻，你和她，没有任何瓜葛。”苏祈佑有些愠怒，而后因为太过激动而不住咳嗽。

虽然经过白酒的诊治，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只要一激动，就还是会忍不住咳嗽。这恐怕成了习惯，改不了了。

夏玄珏啪地一声将酒樽扣在桌上，“现在，阙已经死了。所以洛君鸾，还是由本宫照顾得好。起码比起那个人，本宫可以让她今生不再烦恼名誉。未来，她会是本宫唯一的皇后，后宫，没人敢动她。”

“可是，她要的，是自己的夫，而不是别人的夫。”苏祈佑低头叹道。

夏玄珏太执迷不悟了，若是他知道姬阙还活着…那…岂不是要和姬阙对战一场？

况且依着如今的形式，若他和姬千洛同在对抗，洛府的人，几乎都会站在夏玄珏这一方。

这对姬千洛来说，极为不利。

“本宫是太子，这天下迟早是本宫的，还怕他？”夏玄珏阴冷一笑，眼底是不为人知的狠辣。

苏祈佑凝视着夏玄珏高高竖起的发冠，不再言语。

他站得太高，似乎已经迷失了自己？

而洛君鸾，就是导火索。原本蠢蠢欲动的夏玄珏，因为洛君鸾，终于要出手了。

什么旧恩新怨，也不过是它的借口。

终于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他们便不再像他们了。

只是苏祈佑不曾想到，他们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子。

洛君鸾。

姬阙的未婚妻。

“女儿，她们，着实美。”巴扎纳拿着杯子的手一直忘了放下，呆愣愣地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