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的仇人便只是他?”姬千洛突然说。
夏司乐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若没有先皇的允许,你觉得他敢做这些事么?”
姬千洛说得高深,虽是笑着,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他似乎又回到那个夜晚,那个人带着黑卫闯进他的家,他那怀着孕的母亲为了保住他,将他藏在一处隐蔽的位置。他的父亲还在作战,为了身后要保护两个最重要的人而战。
可最后,他还是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惨叫声,以及,其他族人的。
他害怕了,他想逃。他知道,向西走,那里有他强大的故乡。
可那个人拦住他,寒冷的刀尖从他胸口划过,他听见血肉分离的声音,大把大把的鲜血往外流出,他好像还看到自己的肋骨,以及跳动的心脏。
他恍惚记得自己被丢到乱葬岗,背上是族人的尸体,他看不到,可知道他们的气息。
其中一个奄奄一息地垂首,喃喃:“我不甘啊,生来贵族便是错的……”
生来贵族不是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那一夜,最为疼痛和寒冷。
姬千洛浑身散发冷意,“先皇有遗诏,姬姓贵族留不得,还有……先皇妻子留下的两个公主,也就是你们。都留不得,他要你们陪葬,所以你们亲爱的皇兄才故意招惹毒医谷的人,而你,是帝王游戏的牺牲品。你的姐姐却逃过一劫。”
夏司乐听的浑身颤抖,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在裙子上晕开成一朵朵水花。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咳咳咳…骗人咳…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们的咳咳咳咳…”她说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又何尝不会?又何尝会?”姬千洛问了两句。
夏司乐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这对白酒来说无疑是心疼的。
他对姬千洛道:“小姬,别说了,乐不能受刺激的。”
姬千洛没有理会白酒,而是继续说道:“在传位给你皇兄之后,其实皇帝并没有死。不过后来因为和你的皇兄出现分歧,被你皇兄解决了。而你,却没有被接回。”
夏司乐痛苦的抱着头,“不,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信!我不信!”
“呵,如若本督记得不错,那遗诏现在还在你父皇的陵墓里,陪着你的父皇一起沉睡。”姬千洛继续道,不过似乎已经说完了。
“我要去皇陵!白哥,带我去皇陵!”夏司乐捉住白酒的袖子,恳求说道。
她一定要一个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
白酒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姬千洛,期望姬千洛能阻止夏司乐什么的。
姬千洛勾起唇角,似乎在坏笑:“带她去吧,白酒,不然,她可能永远如此了。”
白酒无奈,嗔了姬千洛一眼,安抚了夏司乐几句,推着夏司乐离开。
看来,是要去皇陵了。
而洛君鸾那边,却不停歇。
回到将军府之后,洛君鸾就把自己锁了起来,其他人一概不得见不到。
洛雄天和洛夫人到也是气的不知所以,倒衬得洛君鸾有些不知所抱。
洛君鸾回到房间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出了门,郑嬷嬷便迎了上来。
“小姐要去哪里?”郑嬷嬷问,挽住洛君鸾的手臂。
洛君鸾不动声色,面上冷冷的:“书棋和书曲呢?”
“这……”郑嬷嬷有些为难地,而后道:“在柴房。”
“什么?”洛君鸾有些不可置信,将军府有的是位置放下两个丫头,可也不至于送去柴房,“可有叫府医?”
“不曾。”郑嬷嬷摇摇头,“夫人说你和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救她们。”
洛君鸾一愣,而后摇摇头:“去吧府医叫来颜若宛,叫人把书棋和书曲抬回颜若宛。”
“可夫人吩咐了……”
洛君鸾冷着脸,“我是颜若宛的主子。”
郑嬷嬷叹了口气,“老奴知道了,可小姐,夫人和老爷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听了夫人的话,不要跟那奸人来往,月底自然会有乘龙快婿来的。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乘龙快婿。”
“你去安排吧,嬷嬷。”洛君鸾没有应答郑嬷嬷的话。
郑嬷嬷知道此时的洛君鸾听不进去,也没有多说,下去办事了。
没一会儿,府医和书棋书曲两个丫头都到了颜若宛。
书棋和书曲仍然紧紧抱在一起,小脸惨白,浑身不住颤抖,可人已经昏迷。
府医看了看二人,摇摇头,为难地对洛君鸾道:“小姐,两位姑娘可能……”
“救人,我不想听什么回天乏术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