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贵人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可她不甘。
自己这么卖力地讨好,可帝王之家人心叵测,就算是简简单单地为己求荣,可也会被人推出来。
就像现在,无辜地自己被作封口,只有等死地份儿了。
可是……
可是她不甘啊!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皇宫最不需要的就是单纯。
她没有求饶,和一干宫人一起被拖出去,处以极刑。
由于她贵人的身份,皇帝特意准许她可以留全尸。
为她行刑的,是拉布尔。
拉布尔抬过三样东西,匕首,白绫,毒药。“雅小主,时辰到了。”
“我原以为得到了陛下的恩宠,就能平步青云,从此无忧。
可谁知道,还是这般低贱如蝼蚁。帝王之家真是可怕呀,你说是吧?拉布尔侍将。”雅贵人神色冷静的看着窗外月色,忽然有些向往似的。
窗外月色美好,大地因为雪的反光被照得莹白,不似人间。雅贵人行刑的地方,有一颗巨大的冬桂树,此刻冬桂满枝,馨香扑鼻,犹如月宫美好。
拉布尔看着她,有些怜悯,大胡子之下的嘴动了动,最终他还是道:“是。小主不想死?”
“嗯,我不想死。”雅贵人点点头,接着说:“我的家人为了让我重振族威,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把我送进宫,如今却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摄了罪,我不甘。”
“可陛下下了命令,你必须死。”拉布尔面目表情地道。
雅贵人神色动了动,终是苦笑。
自己竟然这般可笑,怎么会去和一个侍卫说这些呢?
他再厉害,也是皇帝的一条狗呀……
于是,她无望,将手伸向匕首。
“匕首刺在身上,很痛。”
雅贵人愣了愣,然后拿起白绫。
“死了之后,样子会很丑。”
雅贵人苦笑一声,“都要死了,怎么还在意这个?”
“雅小主千金躯体,用那种滥调的方式死去必然不雅。而毒药不同,它只会烂在肚子里,腐蚀你的内心,而不是你的美。”拉布尔解释说,拿起那小瓶毒药。
“呵,好雅兴。”雅贵人嗤笑,接过毒药,看了半晌,眸子里,是恨的。
她恨德妃,自己这么讨好于德妃,可德妃却在这时将她推了出来。她更恨皇帝,那个老男人。
纵酒饮乐,而自己,是他出丑的代价品。
下辈子,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仰头,将毒药喝尽。
没一会儿,肚子便剧烈的绞痛起来,犹如肝肠寸断,所有一切都被腐蚀干净彻底。
“噗……”她吐了一口黑血,目光开始涣散。
最后一眼,是拉布尔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一刻,他犹如王者,却带着怜悯。
“你恨吗?”
“……恨。”
她闭上眼,带着那彻骨的恨意。
拉布尔轻笑一声,“进来。”
一道黑影闪进门内,恭敬地:“亲王阁下有何吩咐?”
“将她带去殿下那里,告诉殿下,她是个有用的工具。”拉布尔摩擦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雅贵人道。
“是。”
黑影抱起雅贵人,退了几步。
“亲王,珍娜王妃已经来到京城了。”黑影道。
拉布尔一愣,她怎么来了?
这时候,应该是好好在亲王殿养胎才是的。
这个蠢女人!
若是让人看到她,还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风浪,恐怕这皇宫,也会震上两震的!
虽说如此,一想到那女人,拉布尔的目光还是柔和下来。
“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挥退黑影。
不一会儿,他回到皇帝身边。
皇帝半眯着眼,享受着德妃的服务,看到拉布尔回来,问:“解决了?”
“回陛下,解决了。”拉布尔抱拳。
“嗯,不错,拉布尔,你做事越发得力了。朕要好好奖赏你!”皇帝道,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说吧,要什么?”
拉布尔装作惶恐的样子,急忙跪下:“属下惶恐,这是属下的义务,属下不敢讨要赏赐!”
“哦?拉布尔侍将,本宫听说你是大漠人吧?”德妃问道,美眸带着怀疑。
拉布尔:“是。”
“如今宫里出现了不好的人,由于拉布尔侍将的身份……本宫猜测……”德妃故意拖长尾音,一边看着拉布尔的反应。
然而后者面色未动,更没有一丝的惊惶与害怕。
一旁的静妃淡淡垂眸,道:“拉布尔侍将来自大漠,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保卫皇宫及其陛下的安危。妹妹如此,是不是有些过了?”
德妃素来与静妃不和,如今静妃一说,更是有些偏激地:“过?如若陛下出了什么事,那过了又算什么?拉布尔,实不相瞒,本宫如今怀疑你是大漠的探子!”
拉布尔咬牙磕头:“属下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