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从里面出来的两个护士告诉苏以韵，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

苏以韵紧盯着门上那个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心始终吊在半空中，无法落脚。

她止不住的发抖，一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慌，皓轩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一边又忍不住猜着最坏的打算，要是慕皓轩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今天，原本该是很幸福的一天。她受到了慕老的肯定，工作室也即将揭牌开张，可是为什么，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

身后传来轮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苏以韵周身麻木，完全没有回头的欲望。

霍锦推着坐在轮椅走到苏以韵的面前，看到轮椅上坐着的是方修杰，苏以韵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和霍锦比起来，方修杰的伤显得重了很多。头上和腿上缠的都是绷带，胳膊上还被打了石膏，看样子应该是脱了臼。然而一想到慕皓轩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苏以韵就觉得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以韵……”方修杰神色悲伤，看着苏以韵涩涩的说：“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苏以韵打断她，声音冷冰冰的。眼睛也不看他，而是始终把视线钉在手术室上面的红色大字。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只是很久没开车了，一时手痒想开开车……”

“一时手痒？”苏以韵冷哼一声：“方修杰你是小孩子吗？你看不到路上的大货车为什么还要去踩油门？”

方修杰没有说话，霍锦在他身后也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不管怎么样，不管说多少个对不起，只要慕皓不能完整的从手术里出来，那么他们就始终是亏欠她的。

“你知道，皓轩是去接你们才这样的。他完好无损的去接你，回来的时候确实支离破碎的躺在里面不知生死。而你们却还在这里跟我道歉？道歉有用吗？我问你们？要是有用的话我现在给你们道歉，只要慕皓轩能从里面走出来，我跪下来给你们道一千次一万次的歉都可以！”

苏以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的周身发抖，忍不住的吼道。

方修杰低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霍锦在一边看不过去，开口说：“以韵你冷静点。”

“冷静？呵。”这一句话又触到了苏以韵的爆点。她周身散发着寒气，冰冷的开口：“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你知道吗，我宁愿现在是你躺在里面我来对你们说抱歉，说冷静！”

她的话犹如一枚炸弹，落地起爆，霍锦和顾北城一瞬间都没有画可说。

苏以韵不再看她们，站在手术门口，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

说来其实情有可原。苏以韵好不容易和慕皓轩在走到这一步，猛地发生这件事情，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尤其是在人性面前，苏以韵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明明一切都可以避免，却偏偏避无可避的发生了……

……

远处传来拐杖的声音，苏以韵不回头也知道是慕老爷子来了。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苍劲有力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苍老又难受，这是苏以韵头一次没有像他问好。

“啪——”一声巨响的耳光声。

苏以韵心下一惊。

“你为什么非要抢着开车？！想开车什么时候不能开？为什么非要那个时候开车？你哥他是赛车手，要是他来开，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慕老爷子打了方修杰一个耳光，这是方修杰第一次挨打，他生生的接下来了。

霍锦在一边哭着拦着慕老爷子的手臂：“伯父您别打了，修杰有脑震**，再打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