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慕皓轩再次执起她的手。苏以韵就任由他牵着出了商场。
支走哈雷,慕皓轩驱车载着苏以韵上了高架,是与回家完全相反的方向,苏以韵不由得疑问:“我们不回家吗?”
“不回,”慕皓轩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专心开着车,嘴角却挟着一丝笑意,“下周公司要准备新产品的发布,可能会很忙,趁今天我有时间,带你出去玩。”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让苏以韵感到很心安。
“那今天还回来吗?”
“不回。”他答。
以韵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
车厢一时间无话。不知道为什么,苏以韵和别的不相关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沉默她不会觉得尴尬,比如和远员、和哈雷在一起的时候;但是偏偏和慕皓轩在一起的时候,一旦空气安静下来,她就会觉得格外别扭,不由自主的想找话讲。
“恩……皓轩啊。”她犹豫着开口。
“嗯?”慕皓轩疑惑,余光睨着她。
“恩……没事了。”苏以韵迟疑了两秒,决定还是不问。
慕皓轩没有出声,眸光扫到她又转头望向了窗外,内心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驶下高架,开进了郊外。空气骤然变得清新,苏以韵摇下车窗,让汩汩秋风混着刚开的银杏树香味吹进来,她不由得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她清晰的记得,以前自己家的房子门前,有一颗六十多年的银杏树,听说是她爷爷小时候无意间种下的,后来爷爷去世了,被爸爸从老家移植到自己家门口。自她记事起,她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爸爸搬把椅子坐在树下和树聊天,一讲就是半小时。从春夏的绿叶,讲到秋天的金黄落叶,再到冬天光秃秃的枝桠,没有一天忘记过。直到现在,爸爸和外公终于在天上团聚了……
苏以韵向来就是很感性的人,却没想到近来竟然如此的容易感怀。
她悄悄抚走眼间的雾气,却被一边的慕皓轩看的一清二楚。
等苏以韵情绪隐去后,他才忍不住开口:“把窗户关上吧。”
慕皓轩为了让灌进车厢的风能小一点,有意识的放缓的车速,却发现会浪费驾车时间。
她本来身子就差,不能禁受的住太强劲的风。
苏以韵没有多想,默默的关山了车窗。
“还有多久能到?”她半阖着眼睛问他。
慕皓轩预估了一下时间,“七点左右。”
目的地的确是有点远了,但是风景是好的。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他再次开口。
苏以韵笑了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她并不想睡觉,只是觉得很累。
这种累,不是为生活奔波的劳累,而是一种心灵上的疲倦。她向来不是能藏住内心的人,尽管家庭的支离破碎改变了不少她的性子,但她骨子依旧是爱憎分明的人。
然而自从和慕皓轩在一起后,,她愈发的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自己和他的关系了。印凝的出现让原本她波澜不惊的生活多了一丝不和谐,更让她的内心少了一丝安宁,取而代之的是疑虑和犹豫。
要是放在以前,她定会在第一时间询问慕皓轩真相,而现在的她,却只能胆怯踌躇的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力更生。如果有一天,就算有一天,他不要她了,她可以完好无损的活着。
当然,前提是,她保留着自己完整的心。
苏以韵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睫毛忽闪忽闪的匍匐在眼皮上,挠的一旁余光密切注意她的慕皓轩心里痒痒的。
突然,正安静之际,他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徐凯扬”。
他第一反应是挂掉,因为她在睡觉。却没想到没等他动作,苏以韵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接听。
慕皓轩刚按下接听键,振聋发聩的吼叫就传了过来。
“我去你公司和你家你都不在,你去哪儿了?”徐凯扬急吼吼的叫着。
慕皓轩到是不急不躁,“什么事?”
“救命啊!”他刚一出口这三个字,慕皓轩心里就有了大致猜测。
“你快把你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徐凯扬依旧急吼吼,“霍锦那臭丫头把我堵在你家门口,要是我不跟你在一起,她会一直缠着我。”
通话是链接着车子的,所以开着扬声器,在一旁的苏以韵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徐凯扬她是认识的,慕皓轩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见过很多次。但是这个霍锦……她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啊。
慕皓轩听完徐凯扬的话,薄唇轻启,语气讥诮:“可是……”他顿了顿,空气突然安静,“这话我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他只要和除苏以韵以外的人说话,就能把人气死。
电话那段安静良久,久的苏以韵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通话。直到徐凯扬再度拔高音量,咬牙切齿:“慕、皓、轩!你妹!”
“定位是不可能发给你的,”慕皓轩严肃开口,“不过我的宅子可以借给你。”
说话就挂了电话,把对方那句“算你有点良心”堵在电话那端。
苏以韵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他:“霍锦是谁?”
“慕氏的一个董事的女儿。”慕皓轩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