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握实权的人在天高皇帝远的僻壤之地待久了,往往会滋生出一方诸侯的心态,容不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撒旦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那十二个勇士不战而降,像得了软骨病一样跪在唐羽翎面前认怂时,撒旦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叫手下拿一挺重型光爆枪,准备给唐羽翎一点教训。
然而,没等手下把光爆枪拿过来,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嘲讽声:“人生寂寞且无聊,你喜欢玩炼狱挑战,我便陪你玩,但你是不是应该有愿赌服输的精神?”
撒旦猛然回头,只见一位年轻的军官从围观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用费尽心思云猜也知道。
这家伙就是杜飞!
他胸前那枚金舟勋章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
这家伙不是还在飞机上没下来吗?撒旦疑惑地抬头看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盘在上空的那架武装运输直升机已经不见踪影。
猛然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撒旦迅速拔取腰间的佩枪。可惜动作慢了半拍,手刚摸到枪把,杜飞的枪口已经顶在他的玻璃头盔上。
枪无情。
杜飞的微笑更无情。
那不是猥琐无知的狎笑,也不是高傲自大的冷笑,更不是阴狠的黠笑,而是一种慈父般的微笑。一个人如果不是见证过无数人的生与死,是无法在战场上流露出这种笑容的。
撒旦彻底被震撼到了,愕然感觉自己这回遇到的真正的强者。
一个早已经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强者。
这不是人。
而是死神!
周围那些愕然失色的军官们显然也嗅到了这样一种不容亵渎的死神气息,一个个竟乖得跟孙子一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撒旦下意识到放开了刚刚抓到了枪柄,定神望着微笑的“死神”,硬着头皮解释道:“北矿基地没有烟花礼炮,那是一种遗憾。我叫手下拿一挺重型光爆枪过来,是想用它代替礼炮,欢迎你的到来。”
“是吗?”
杜飞依旧保持着慈父般的微笑,但手里的枪并没有收回去,黑洞洞的枪口依旧顶在撒旦的玻璃头盔上。
眼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到,撒旦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透过玻璃面罩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颇为绝望地解释道:“我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军官,又怎么会像市井中的那些赌徒一样输不起?请相信我。”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讲。”
“你觉得,这里是谁说了算?”
“在你没来之前,北矿基地由我说了算,而现在由你说了算。”撒旦望着杜飞胸口的金舟勋章,又接着说:“毕竟这是一枚独一无二的勋章,它即是军部最高权力的象征,同上也是至高荣誉的象征。”
闻言,杜飞心满意足地把枪收了起来。
仿若劫后余生的撒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摆出一个引路的手势,客客气气地说:“将军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