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他匆匆附到摩根的耳边，小声地劝说了两句。根摩气得鼻子一哼，带着几个随从转身便走。

等摩根走远之后，张夜郁闷道：“咱以后指不定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就这样把他给得罪死了，是不是太草率？”

“人家都骂我们是狗了，我能舔着脸去巴结他？我又没病。”杜飞也懒得再废话，带着一帮人直接去找太空情报站杨佑。

这个巨蛋型的庞大建筑体，分为东、西两个独立区。

杨佑所负责的太空情报站位于东区，在东区工作的人也大部分都是东方面孔，跟摩根所掌控的西区有很大的区别。

杜飞见到杨佑的时候，杨佑正在跟几位工作者解密一组来自于太阳系以外的声波数据，根本就没心思招呼杜飞。杨佑叫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兵过来，让女兵先带杜飞到处参观参观，百无聊赖的杜飞只能跟着女兵走。

火星每24小时37分自转一周，一天的时间与地球相差不大。

到晚上九点左右，杨佑终于忙完了，可以坐下来跟杜飞聊聊。他也听属下说起过杜飞跟摩根之间的冲突，但他并不觉得奇怪。在他看来，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会跟摩根发生摩擦，因为摩根就是个为了摩擦而存在的变态。

杨佑半开玩笑地对杜飞说：“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如果你想祸害摩根，我举双手赞成，但你可千万别再祸害我。以前锦山大地震的时候，我负责救援指挥工作，你曾祸害过我一次。后来我被调到久泉的光学装备研究所工作，你又冒出来祸害了我一次。事不过三，你这次若再祸害我，那真的说不过去。”

“你在久泉工作的时候，我向你借了一队女兵去执行斩首任务，当时死了好几个女兵，连累你被免职，我确实做得不对。”杜飞皱眉回忆：“但在锦山，我好像没拖你的后腿吧？不记得了，给我点提示。”

“你不是塞给我一孤儿吗？萧宇航，你仔细想想。”

“这事我记得，他父母在地震中遇难了，无亲无靠。我记得当时你也很欣赏他的悟性，而且收了他当义子，这不算是祸害。”

“北部一号地下城被撕裂者攻陷时，他被吃了。”杨佑回忆起当时的血腥画面，气色沉痛了许多：“当时我负责转移一批重要的科研成果，顾不上他。如果你当初不把他塞给我照顾，也许他不会被撕裂者吃掉，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但你是个合格的军人。”

“有什么用？”

这短短四个字，让现场气氛一下子沉寂了许多。

在场的人，不管是杜飞还是张夜，亦或是墨斯与东方轩辕，亦或是其他的工作人员，现在哪一个不是军人？有些事感同身受。

或为了理想与抱负，或为了责任与担当，或为了荣耀与地位，大家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但拼掉半条命之后，摆在人类面前的曙光依旧只剩一丝半缕，明天天亮之后会不会陷入无期的黑暗中，谁也不知道。

张夜蹲下十二米高的身子，勉励道：“杨将军，虽然力挽狂澜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我是火星基地的情报负责人，有些事，我比你们清楚。”杨佑抬头仰望了张夜一眼，又接着说：“当初国会要把你遣送到这里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前沿守卫战随时都会暴发，摩根需要组织一支敢死队。”

“最终我还是来了，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张夜不以为然地回道。

杨佑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了，说多了会打击你们的自信心。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演习吧，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