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午后，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一曲终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面只能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均匀缓和，又带着些交，缠。

纪爵先动了，他做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你会弹钢琴？”

纪爵注意到，林暖暖在弹电子琴的时候，手势和姿态更加像是弹钢琴的。

林暖暖轻轻抚摸了一下电子琴：“其实也算不上会弹，我只会这一首曲子，其他的都不会。”

纪爵有些奇怪，林暖暖从小的经历，不像是能够学得起钢琴这种奢侈的乐器的。

林暖暖继续说道：“这首曲子，是我小时候学的，大概十岁多的时候，遇见一位姐姐，她长得很好看，对我也很温和，她来到孤儿院当义工，每周周日下午都会过来，用三个月的时间，教会了我这一首《致爱丽丝》之后就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林暖暖回忆着过去，当时，那个姐姐对她真的很好，比其他的孩子都要好，也都要亲近，她甚至都在奢望，这位姐姐会不会带她回家。

可惜，当她日夜不分的练习《致爱丽丝》，终于学会了以后，她兴高采烈地等待着周日下午的来到，可惜，那个姐姐再也没有来，她总觉得是自己弹得不好，所以姐姐不开心就不来了。

于是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拼命地练习这一首歌，直到……她确定了，那个姐姐再也不会再来了。

她也再也没有弹过琴，这是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

她看着刚刚低着楼，情绪低迷的纪爵，鬼使神差地就弹给了他听，或许是想要他能够从中得到些许安慰，能够开心一些。

纪爵听着属于林暖暖的过往，夸赞道：“你弹得很好。”

林暖暖腼腆地笑了笑：“谢谢。”

纪爵说：“你弹的曲子，我妈妈也很喜欢，以前小时候经常听她弹奏，可是现在一晃已经二十年没有听过了。”

纪爵心里很怀念那段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那是他一生中最平淡美好的日子，在那之前，他是有母亲保护的孩子，之后，就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林暖暖安慰道：“你要是想听，我随时都可以弹给你听。”

纪爵迟疑了一下，心里很温暖，他扬起了笑容，点了点头。

纪爵的笑容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是林暖暖一早就知道的。

可是现在这一秒，她愿意被他蛊惑。

她想起了今天一天，纪爵连续问了她两遍的问题，可以跟他回家了吗？

林暖暖轻声说了一声：“好。”

纪爵有些疑惑，林暖暖重复。

“我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