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余小姐,只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高律师有些欲言又止。
”是关于我爸的事情还是丽水项目的调查结果?”她最关注的也就是这两件事了,不,严格来说,是同一件事。
毕竟父亲的过世和丽水事故是脱不开关系的。
“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在调查队中,听他透露了一句,大方水泥公司提供的物料确实是存在问题,检验结果是不合格的,不达国家标准,且……”
“且地基和施工都是有问题的,换句话来说,这个建筑物,就像是小朋友在搭建沙子城堡的性质一样,一定会坍塌的,只是早早晚晚的问题。”
听清楚高律师说的话,余开颜噌的一下从**坐了起来,她心跳的剧烈,头脑有些发蒙的问,“您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在建的时候,就是为了……坍塌的?”这话一出口,她发觉自己的整个身子在抖。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长叹了一声,加重语气道,”这只是我们的怀疑,何况现在有关部门并没有出具调查结果,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希望你提高警惕。“
“再一个,昨天晚上我整理自己的文件柜时,看到了一份资料,才想起来,两个月前你父亲曾经联络我,想过要立遗嘱,只不过他刚到我办公室这边就被人喊走了……”
高律师的声音在电话里有条不絮的很有逻辑,可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锤子,在余开颜的心中敲了一下又一下。
等挂断电话之后,余开颜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
口腔里甜腥味儿刺激到了她的脑神经,她下床趿拉着拖鞋就想要离开医院。
耳边不断地重复着刚刚高律师说过的话。
这个丽水取项目大楼,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坍塌而建造的。
到底是谁躲在背后谋划这件事儿?
目的是要她爸破产,还是要她爸的命,亦或者……都想要?
想着想着,不禁想到了夏逢山的车祸事故,还有崔一鸣和……
她很希望,她心中的这些假设,是不存在的,是一种荒诞的想法。
可事实上她好像想的还不够仔细。
她要怎么做,怎么能够查清这件事还他爸爸一个清白?
要如何揪出背后的凶手?
总觉得自己的眼前被蒙上了黑布,什么都看不清楚。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驱使着她往外走,就这么走着,无能为力的走着。
“开颜。”厉严爵刚走到病房门口,见余开颜双眼空洞地往外走,与他迎面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喊了她一声。
可她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脸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着,脚步有些不稳,身子摇摇欲坠,他目光沉下来,回身将她捞入自己的怀中。
“啊……”她条件反射般的发出一声尖叫,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桎梏。
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恐惧,厉严爵的怀抱紧了紧,双手捧起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开颜,是我,你怎么了?“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隐隐的有泪光,就在那里打转却没有下来。
“有我在你别怕。他宽厚的手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摩挲,指腹在她的眼尾处微微停顿,“我在,开颜。”
她的眼神一片迷蒙,看着他,又像是看他的身后,目光没有聚焦,仿佛体内的灵魂都跑掉了。
他有耐心等着她的反应,却不想要被走廊的人围观,便抱起了余开颜,回到她的病房内,而后腾出一只手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