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晓得。”贤妃笑了笑,“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们二人便先回吧。”
苏静言从善如流的挽过贤妃的手,似乎在撒娇,但凑近到贤妃耳边时,低于了一句什么,贤妃的脸色微变。
站在一旁的半芹想要听,却是根本听不清,年纪尚小的她,焦虑都写在了脸上。方嬷嬷问她可是有什么事,她也只说是因为元章帝突然倒下,她为贤妃难过罢了。
待景王夫妇离开长春宫,贤妃深深的看了一眼半芹,只觉得自己心窝子疼。
方才苏静言离开的那一刻,说的是让她“小心半芹。”
半芹啊,可是十岁就被送到宫中伺候她,如今半芹已经十六岁,再过不久她就打算让半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她甚至可以算是看着半芹长大,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早就将半芹当作自己的家人一般。
而如今……
她苦涩的笑了。
在这深宫中,就连有血缘关系的都会互相陷害,伤及性命,更何况半芹这样和她非亲非故的人呢?
贤妃看着半芹那张清秀的小脸,她只希望,半芹不是幕后黑手,只是帮凶都好……
马车上。
“王爷可是有什么发现?”苏静言眨了眨眼,问道。
“一本就寝的记录,我能看出什么?”景王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看来,王爷已经有眉目了。”苏静言太过理解景王,他的聪明才智仅凭一点细枝末节就能够洞悉全局。
“你呀你。”景王无奈失笑,“没有证据的事,我又要怎么和你说?”
“王爷,相信直觉。”苏静言拆开从贤妃那拿来的茶叶,“这是母妃身边的下人半芹家乡的茶叶,我一直不太懂茶,但也知道天衡山应该没有人会种铁观音才是,况且这茶的味道实在是太奇怪,母妃说她和父皇喝了月余……”
景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起一撮茶叶放在鼻尖闻了闻,“这茶里加了杏花草。”
景王幼时常年在西山,跟随行知大师学习的过程中,知道了不少的草药,可这杏花草确实是少见,价格也十分高昂,若说是一个丫鬟的父母,又如何有这么多钱用杏花草种茶?
苏静言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在母妃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盆味道颇为奇特的夜来香,我刚要摸一摸那叶子,半芹便把我叫停了。”
“向墨。”景王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王爷。”马车外骑着马的向墨将帘子掀开,问道,“有何吩咐。”
“给本王彻查半芹最近和什么人有接触。”
“是。”
景王的表情有些冷凝,他不愿这些事是母妃身边的人做出的,若是真如此,那母妃定会被认为是毒妇,有心人从中作梗的话,母妃甚至可能是杀君之罪!
苏静言自然也想到这点,“或许,那幕后之人正是想一石三鸟,毒死父皇,陷害母妃,连带着端王、和王爷都一并没有资格,那最后仅剩的只有……”
“大皇兄。”
景王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皇家关系从来都淡薄,但他还是希望自己一直敬重的大皇兄不是这样的人。
苏静言想了想,前世还是这一世关于大皇子的记忆都微乎其微,只记得他似乎很爱笑,不像景王是靠着才华出名,而端王则是靠着花花肠子出名,他一直很低调,几乎很少有人提起,难道他真的藏得有那么深么?
在思绪之间,两人回到了府里,因着一直没有用膳,景王按捺住自己想要去查清楚的心思,到底是陪着苏静言一起用膳。
“父皇的解药到底是找不到么?”苏静言多少也有些担忧,无论如何,在新皇帝产生之前,元章帝突然倒下都是不好的。
“窦太医已经吩咐人找遍了全国,希望渺茫。”景王放下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苏静言却突然想到,“王爷,明面上的渠道找不到,何不试试江湖人脉?”
她此话一出,景王顿时茅塞顿开,他倒是自乱阵脚了,居然连杜泓霆都差点忘了。
两人用完膳就向杜泓霆的院子走去,杜泓霆似乎是早有感知,直接在门口等着他们。“王爷,王爷。”
景王还没有开口,杜泓霆就道,“听闻皇上病倒,恐怕王爷就是为了此事来找在下。”
景王挑了挑眉,“本王一直都知道杜公子消息灵通,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杜泓霆耸了耸肩,“这不是去了一趟酒楼,什么话人家都往在下耳朵里塞,不管想不想听,总归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