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了过来。向墨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应道,“是,王爷。”
“阿梨……以后再没有利用,再没有算计了……呵呵……”景王喃喃说道。
景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起身大步而去,方向正是苏静言的房间所在。
苏静言本就不打算再跟景王猜来猜去的,既然已经答应了贤妃日后传递消息。那么景王这边,她也不妨就将心里的这些话都讲出来。
说出来了的苏静言反倒是一身轻松了,不由得就想到了好久都没有消息的周启生来。当年他在乾清宫大殿上的那些字字句句,是不是也曾抱着必死的决心呢?明知道会死,也还是要将亡父的那些遗憾,问个清楚。
“海桐,那位永丰县的周启生最近有什么消息?”苏静言仿佛是闲谈一般的问起。
听到了苏静言的问话,海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仿佛是早就料到苏静言会问起一般答道,“这位周学子,往日除了偶尔去书铺里买些纸墨笔砚,基本就是在屋子里埋头苦学。最近倒是学聪明了点,开始向京城里的几位有名的学儒府中投些文章了。只是,这位周学子想来是不了解京城那些门房的规矩,只是递上文章是不会被那些见钱眼开的守门的将文章递进去的。”
苏静言听到了海桐的话,倒是有些惊讶,“这些学儒的府中,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实在是不怪苏静言太过天真,而是京城里那些有名的学儒们,哪个不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恨不得不提半个钱字,仿佛谁说了就是玷污了他们的品格一般。
海桐略一停顿,才说道,“也不是每一家的府上都这样的,王妃您家的门房就不会如此。”
苏静言回头看了海桐一眼,见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便笑着说道,“你倒是都查的一清二楚,那里想个法子,让这位周学子写上一篇文章,投到我父亲那里去。”
海桐一阵沉默,苏尚书府上的门房虽然不收银子,可是更不收文章啊。也没有哪个学子敢如此不长眼的将自己所作的文章投到礼部尚书府里去的,倒不是不想,只因为礼部尚书乃是每届科举的主考官。原本,能得了主考官的一句指点,那是比什么都强的。只是苏尚书曾经有言,若是将文章投到他这里的,若是没有自信进的了科举榜的前十,一律不用参加科举了。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往苏府投递文章了。毕竟,能不能进前十不重要,只要能中了就好啊。若真是得了主考官一句不用参加科考了,那岂不是又要再等三年?
海桐重复了一边“投到苏大人那里?”
苏静言抬起头,神情平静,目光透着坚定,“对,你只管过去说,不妨提一句,来年科举榜单前十名,皇帝亲自举行殿试的。”
海桐虽然有些疑惑,为何苏静言会这么说,因为毕竟每年虽然有殿试,当时还也是由众位大学士来主持的。想着,是不是王妃在苏大人那里得了消息,到也没有太过怀疑的应了。
“阿梨怎么知道,父皇明年会亲自主持殿试?”刚过来的景王在听到苏静言的最后一句时,忍不住问道。
景王无比确信,这个消息父皇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苏静言的父亲,也不知道。而他还是从母妃那里得到的消息,他非常确定,如今在宫外除了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消息。那么,苏静言是如何知道的呢?
苏静言看出了景王的怀疑,沉默了一刻,说道,“上次回府时,曾听到父亲说起,父皇时常感慨自己已经老了,都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都是个什么样子。都说一个朝代的发展,由这个朝代的读书人来决定。父皇想看看天下读书人的模样,来年的殿试就是最好的机会。”
景王听着苏静言的话,肃容说道,“此事父皇还并未正式下旨,阿梨不妨也告诉岳父一声,还是不要外传的好,以免之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静言笑了笑应道,“是,妾身替父亲多谢王爷提醒,”
景王来,本不是要问她这个。而是想跟她说说他的想法,她既然说了希望他坦诚相待,那么他就如她所愿。因此,景王倒是有些忽略了,要问问苏静言刚刚是打算让海桐去将这消息递给谁了。
景王不由得也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缓步向苏静言走去,说道,“阿梨,日后不会再有利用也不会再有算计。有什么话我会直接跟你说,我也希望,以后你能如今日一样,想要我怎么做也直接的告诉我。我们都试着对对方,坦诚一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