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去休息吧。”苏静言知道因为文竹的坚持,如今每天晚上都是青枫跟海桐在轮流值夜。只是文竹不知道,她心中的根结却并不是这些。所以,有没有她们两个在,其实都是一样的。
此时,已经是夜深,四周的空气带着些微微的凉意,苏静言能感觉到自己露在外面的双臂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可是苏静言却还是固执的坐在凳子上,望着面前的桌面发呆。被这些凉意一激,苏静言却是的头脑渐渐清醒了起来。
景王能在朝廷,甚至是皇帝之前收到粮饷失踪的消息。粮饷是景王亲自安排的,禁军是皇帝下旨派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景王早就料到了这批粮饷会出事。又或者说,景王是故意制造了这么一次机会,让人在粮饷上做了手脚?
苏静言仔细回忆上一世的一切,确信自己当年并没有听说信国公的四十万大军曾经因为没有粮饷过冬而怎样过。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是生在后宅的苏静言,也不可能没有听说的。
所以,会不会有可能,景王早就知道了?
那么,白日里在书房里的那些事情……向墨当着她的面,说出粮饷丢失,其实都是为了利用她吗?利用她是如今唯一可以出府的人?
苏静言的肩膀突然就垮了下来,顿时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所以,两辈子过去了,她还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吗?
“呵呵……”苏静言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傻啊。
苏静言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甚至会很愤怒。可是,出乎意料的,苏静言却是平静的很,那才是她真正了解的景王,不是吗?
对于景王爷来说,难道,不正是应该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吗?仅此而已。
苏静言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天色,犹如她现在内心。心中终于是下定了主意,景王爷,既然您都可以如此,那么也就不要怪我苏静言了。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先将我苏静言卷入这些纷争的都是你锦渊,不是吗?
“黄泉路,我都已经走过来了。在陪您走过这一段漆黑的路程,又有何妨?只是,锦渊,这一世,我们要么白头到老,要么生死与共……休想再丢下谁了……”
外间的海桐即使是有着连向首领都夸过的敏锐,也没有听清刚刚苏静言的那些低喃……
漠北粮饷失踪的消息,终于是在一个阳光普照的早朝之上,被捅了出来。元章帝更是勃然大怒,誓要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严惩不可。
也不知,是元章帝被气糊涂了还是怎样,当朝居然叫出了景王的名字。
叫出来以后,元章帝等了半晌没有人回答。不由得朝景王往日的位置望去。
此时,原本跟景王站在一排的端王,不由得愤恨的在心底里骂了一句,“真是连走了都不让人踏实。”
然后才迎着元章帝的目光走到了中间,说道,“回父皇的话,三弟之前因为犯了错,已经被禁足在了府中。”
元章帝这才想起,貌似将自己儿子禁足的还是自己。
元章帝丢下手中的奏折,“来人,传朕的旨意,着景王锦渊即日起调查粮饷一事,以功补过。”
“是。”低下的大臣们领了旨意。
纷纷在心里嘀咕,看来还是这景王爷得君心。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皇帝离不开的还是景王爷。
下了朝之后,那些跟景王府一向亲自的,纷纷争着抢着要去景王府传旨意。还有那往日里围绕在端王身边的,也都在一边起哄。这么好的跟景王府亲近的机会,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
“哼,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蠢材。”端王爷一甩衣袖,快步往外走去,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锦渊,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你手里的,这次的事情,就算你亲自出面,也不能查出个一二三来,本王等着你再一次被禁足的那一天。不,应该是本王等着你被流放的那一日。
他为了这一日,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之前的每一次,都让他运气好的躲了过去,他就不信了,锦渊的运气当真就这么的好。他准备了这么久,动用了手中可以动用的所有的人手,甚至是瞒着外祖父那边……他就不信了,这次还不能给锦渊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