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那一路,两人再也没有交谈。
隔着如此之近,景王就真的连苏静言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景王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让你不要喘气,不是不要呼吸。
好在,不一会就到了。景王将苏静言放在了寺庙大殿前的平地上,苏静言下来以后才看到大殿前也站了无数的黑甲侍卫,还有几个来来往往的僧人。
想起刚刚,她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从景王的背上下来……
苏静言的脸就又红了红。
景王倒是不在意般的对着正候着的小和尚说道,“以甫,大师在何处?”
还不如浩儿大的小和尚,仿佛没有看到刚刚的情形,一脸坦然的答道,“阿弥陀佛,回王爷的话,大师正在厢房等候。”
“……”苏静言挑了挑眉,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大师”?能在这西山寺被称作大师的,且需要景王亲自去见的?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行知大师?
苏静言上一世,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行知大师,有段时间简直执着到了极致。她当年之所以敢独自一人去爬那后山,也是因为想见一见这位行知大师。
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她累的快要虚脱了,也不过只是扫了一眼西山寺的屋顶。连靠近都不能。
苏静言偷偷觑了一眼景王,再一想到之前,景王曾说他的表字“沐阳”乃这位行知大师所赐。
难不成……今日,他是带她来见行知大师?
景王突然回过头,与苏静言的目光撞上,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说了句,“走吧。”
苏静言忍不住地有些胸口发烫,真的是行知大师?
……
也就是在苏静言在生辰之后,突然的冷漠,景王回了沧澜院的那段时候。
那段时间,他越来越清楚了自己的心思。长青阁的那段如胶似漆的日夜相处,以及后来她突然间的疏远,又自认为带了些他看出来的故意亲近。
景王明白,他对苏静言早就不仅仅只是好奇或者有兴趣这么简单了。
他心底开始不停地冒出一种“奢求”。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苏静言能永远一直如长青阁那几日一般,叫他“夫君”,而不是客客气气的叫他“王爷”。
他无比迫切的明白,他希望苏静言能做他的妻子。
有些事情,苏静言或许是有意的,比如醉酒后的,那一前一后的“夫君”和“王爷”的称呼。而有些事情,她或许是无意的,比如梦中的,那一句“不要娶她”。
他或许一开始是看了暗卫的记录之后,对她的莫名的一些内疚。可是……直到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靠近她,想要哄她开心。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注意她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喜好。
……
他想走到她心里……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为她实现她的每一个愿望。
这之间,景王承认,他也有过挣扎,也有过不确信。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告诉他。无论苏静言怎样的态度,是真心实意的靠近也好,是真实反应的疏离也好,又或者是故意的亲近也罢。
他对她,竟然一点都责怪不起来。
他甚至想着,只要她高兴了,怎样都可以。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苏静言忙着照顾安之,安排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他则一边应付着忙碌不暇的祭典,一边将所有有关苏静言的记录都翻了个遍。甚至一遍又一遍,他不曾如林致远那边陪着她长大,却将她从小到大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认认真真地翻看过。
又不停地描绘过,直到有了今天。他要实现她的愿望,虽然可能会被大师又布置下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任务。
群山环绕,无比静谧。这里是苏静言真正第一次踏足进了景王的生活。
时而想起当初,时而不免叹息,苏静言有些闹不清楚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景王此时此刻看着,依旧带着些恍惚,却又如梦如幻般不敢置信的苏静言。心中一道痕迹划过,他觉得他自己该是没救了。也罢,他这一生能有这么一个人,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突然一道极快地影子闪过,苏静言跟着前面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不觉一笑,“那是松鼠?”
景王无所谓道,“毕竟是山里么。”
苏静言含笑,提着裙摆,快步想要上前看个究竟。那松鼠仿佛也像是故意逗苏静言似的,每当苏静言快要靠近的时候,它就迅速的往前跑去。等又隔了一段距离以后,居然还会在前方蹲着看着苏静言,那无辜的小眼神仿佛在说着,“来啊,看你追不追地上我。”
连番几次之后,苏静言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