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不知道是不是景王安排娘亲过来的,原本是不太愿意看到景王的。可此时……也不得不跟景王含笑着道了句谢,“多谢王爷安排了。”
景王听见这几日苏静言第一次难得的好声好语,想着多半是因为苏夫人的原因。半垂着眼坦然道,“哪里就值得你道谢了,再说了,母亲过来也是她不放心你。有她来陪你说说话,我也放心。”
一旁的苏夫人笑得更加灿烂,“还不是你爹,没弄清楚情况。不过也是王爷体谅,还特意陪了我过来。”
苏静言又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对着景王说道,“让王爷您费心了。”
景王有呆了一会,就体贴的借口有事离开了,留了苏静言和苏夫人说话。
景王一走,苏夫人也就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担忧,环顾了四周,见留下的都是苏府过来的陪嫁,问道,“可是真的无事了?”
苏静言笑道,“真的没事了,娘,就是一时被惊着了。原本府里的大夫说药都不用吃的,是文竹不放心一直逼着女儿吃药,这才没办法的喝了。“
苏夫人听苏静言这么说,看见文竹也在。这丫头虽然木讷,可是心眼实在,对着文竹也是一阵赞赏,“文竹,以后姑娘再不好好吃药,就该如此。”
到底是自家出来的奴婢,就是比旁人周到体贴。
苏静言见母亲也给文竹撑腰,这丫头怕是以后更是明目张胆了。不由得有些委屈的朝苏夫人身上靠去,嘟囔着说道,“娘,你怎么也这样啊,那药可苦了。”
听见这话,苏夫人连着郑嬷嬷和几个丫头都笑了,姑娘打小就不爱吃药。每次都是哭闹着说药苦,没想到这嫁了人还是改不了。
苏静言见大家都笑她,就更是委屈了。垂了眼眸看着鞋尖,暗想,哼,都不站在她这边,不就是夫人来了么。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红了脸,她不也是因为娘亲来了,这才如同小孩子一般委屈的说着药苦么。
苏静言又抱紧了些母亲的胳膊,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娘,我想回家了。”
苏夫人失笑,“你这丫头,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今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想着又有些心酸,哄了苏静言道,“阿梨,可是嫁过来还有些不习惯?没事,时间长了就好了。回头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过来看你啊。”
一时间,母女二人都是有些哽咽。她们都明白,嫁了人,还又是嫁的是这王府,哪里还能经常回去的,也只能是苏夫人多跑两趟了。可那么多眼睛盯着呢,又能跑多少趟呢。
却说这边景王回了沧澜院,当即就招了向墨进来回话。景王本来就说了下了朝就要知道消息,可是因着安之回宫和苏夫人过来的时候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虽说是景王有事,可是向墨也是一点时间都没敢耽误。在平日景王下朝的时辰就在这沧澜院候着了,等着传唤。
“是个刚从云州来京城的公子哥,叫冯浩凌,属下查到他是指挥同知冯州龙的的侄子。“向墨说完该说的,就立在一旁等着景王吩咐。
景王微微挑眉,“指挥同知冯州龙?是跟杨府走的很近的那个?”语气听不出喜怒。
向墨一丝不苟地回答道,“回王爷,就是这个冯州龙。祖籍是云州,三年前因为杨府的操作被调进经常做了这指挥同知。”
景王微微偏了偏头,问道,“那现在他这个侄子在何处?“
向墨隐约从景王的这句话里,听出了点杀气,不由得抬了抬头,说道,“查到他的时候,是在冯府。他的行踪属下一直让人跟着。”
景王闻言,挑了挑眉,原本正想要说些什么,又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武安侯府知道。”
向墨本就是侍卫头领,自然是没有忽视刚刚景王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只是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向墨没有表示出任何的疑问,应了一声,退下了。
他的这个主子,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明白,聪慧绝伦、无所不知。所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一切照着景王的意思去办事。至于这做法后面,有没有什么深意?并不是他可以擅自揣摩的。
吩咐完向墨之后,景王就疲惫的按着太阳穴。他知道他安排的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还是忍不住第一次有些怀疑。
这也着实是不能怪景王,他自小以来接受的都是怎么在最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做出对景王府最有利的决策。
可是刚刚,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杀了这个人。
倒也不是他不能杀,堂堂景王府想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要了这么一个刚刚到京城的纨绔子弟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