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他一直压在心里,没跟娄晓娥说,就是怕她担心,也怕自己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承认了危机的到来。可现在,何雨柱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他最后一点观望的幻想,让他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这场风暴,避无可避。
娄晓娥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她下意识地往何雨柱身边靠了靠,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慌乱。她虽然不知道“风暴”具体会是什么样子,却从父亲的表情和何雨柱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想起以前听家里的老佣人说过,早年动乱的时候,有些有钱人家被抄家,男主人被抓走,女主人和孩子无家可归。难道那样的日子,又要来了吗?
“柱子,你的意思是……”娄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放下雪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只是此刻的敲击声,显得格外沉重。
“转移,必要的转移。”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尤其是资产和晓娥。伯父,您的资产不能再放在明面上了,银行里的存款、家里的古董字画,能变现的尽快变现,换成不容易被盯上的东西,比如黄金。至于晓娥……”
何雨柱转头看向娄晓娥,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但语气依旧坚定:“晓娥,你必须走。必须在你被彻底盯上、名字上了某种名单之前,离开四九城,离开这里。”
“去哪里?”娄晓娥声音发颤,眼眶已经红了,她看着何雨柱,又看看父亲,心里既害怕又不舍——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有她的家,有她熟悉的一切,让她就这样离开,她怎么能甘心?
“去香港。”何雨柱给出了答案,“您在香港不是有老朋友吗?那边现在相对稳定,而且您以前在香港也有生意往来,晓娥去了那里,有人照应,也能尽快适应。最重要的是,香港是目前最合适的避风港,等风头过了,那里也能成为重新起航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着娄晓娥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发酸,但还是硬起心肠,继续说道:“晓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让你走。可你想想,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以你的身份,一旦风暴来临,你可能连出门都难,甚至会被当成‘典型’。到时候,我护不住你,伯父也护不住你。这不是逃避,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为了活着,也是为了将来能有重逢的一天。”
“只要你能平安在香港待着,等风头过去,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可如果现在不走,一旦出了意外,咱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娄晓娥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坚定的眼神,又看看父亲疲惫却凝重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对的,他不是在吓唬她,也不是在劝她逃避,他是在救她。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连累父亲,也连累何雨柱。
过了好一会儿,娄晓娥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看着何雨柱,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但已经多了几分坚定:“柱子,我听你的。我走,我去香港。只是……只是我走了以后,你和我爸怎么办?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
娄父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欣慰。他站起身,走到何雨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感激:“雨柱,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抱着侥幸心理,到时候,真的会害了晓娥,害了这个家。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资产的事,我明天就开始安排,晓娥的行程,我也会尽快联系香港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打点好。”
何雨柱也站起身,心里松了一口气——说服娄家父女,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现在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能顺利展开了。他看着娄父,认真地说道:“伯父,您做事我放心。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是变现资产,还是联系朋友,都不能亲自出面,找最可靠的人去办,避免留下痕迹。还有,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少跟外人接触,尤其是以前有过‘问题’的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娄父点了点头,将剩下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我知道,谨慎为上。你也一样,雨柱,你在轧钢厂上班,接触的人多,‘味源’那边也有不少客人,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别出风头,尤其是那些南方菜,能不上就别上了,免得被人说你‘追求资产阶级生活’。”
“我明白。”何雨柱应道,“‘味源’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会减少新菜,尽量做些普通的家常菜,避免引人注目。轧钢厂那边,我也会少说话,多做事,不参与任何讨论,尽量把自己藏起来。”
书房里的气氛依旧凝重,但相比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冷静和希望。窗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何雨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转移资产、安排娄晓娥离开,每一步都充满了风险。但只要能让娄晓娥平安离开,只要能为他们筑起一道避风港,再难,他也会坚持下去。因为他知道,这场风暴即将来临,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