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鬼不鬼，全身上下乱糟糟，还瘸了一条腿，这跟以前他们朝夕相对，气势卓然的圆一相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在这一刻，天一甚至从脚趾到天灵盖升起了一股寒气。

说真的，他一点都不可怜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之前的咎由自取，没有人逼迫过他。

归根究底，这就是爱错了人的代价。

可是偏偏，他爱的女人心如蛇蝎，对他，甚至都不如一条狗。

明明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为了他背叛了爵爷，还几次三番的要杀了他们少夫人，哪怕自己现在落魄如此，他也从没说过一句后悔的话。

可是，那个女人她不值当啊！

不值当让他爱到这么卑微，爱到粉身碎骨，爱到弥足深陷，不惜自身跌入深渊！

天一很愤怒，怒其不争的冲动既然让他第一次在厉爵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佣丢垃圾一般的把陈岽甩在了地上，从始至终，陈岽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他们一眼，要不是天一感应他到还有呼吸，眼睛还是睁着的，他甚至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陈岽，你！可！真！行！”

一句话，六个字，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天一垂在身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克制着冲上去生生打死他的冲动。

方龚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吓了一跳，脚步条件反射的后退，脸色也不禁变了变。

天一最后还是忍下了怒气，厉爵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天一点头，眼神看向方龚跟那个女佣。

“方少，我们爵爷有话要问他，请暂避一下！”

方龚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出去。”

他连忙带着女佣出去了，就连天一都跟了出来。

有他在，方龚跟女佣特别自觉的离别墅老远，天一则是站在门边守着。

客厅里，厉爵始终站在窗边，隔着两米远的地方垂眸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岽。

冬日里的帝都太阳降的快，现在不过下午五点多一点，天幕就开始渐渐变黑了。

昏黄的光幕透过窗户笼罩在厉爵的周身，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刀削般的俊脸也被光照着，越发衬的他清俊无比。

可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看着陈岽的眼神淡漠的就像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气氛很安静，安静到甚至能听到窗外时不时掠过的寒风。

须臾，厉爵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之前在云水瑶，是不是有人找过你问淼淼的事？还让你抓她？”

伏在地上的陈岽没有动，没有抬头，更没有回话，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了无生趣。

厉爵也不生气，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腔调也随之冷了下来。

“陈岽。”

厉爵叫他的名字，失望的，愤怒的，怜悯的。

地上的陈岽身体刹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