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着眉，她以为夜青珏对待梅若怜多少有几分真心在的，所以即便是杀了梅氏全族也依然保全了她的性命。如今她不过是疯癫时说了有关莫殇的事情，便被溢死…。可见夜青珏的疼爱也不过如此。

两人谁也不再出声，穆宸复又闭着眼晴不想看到仙姑那一脸探究的神情，而仙姑再看到穆宸的防备样子之后也放弃了再继续交谈的兴致。

回到穆府时已经深夜，初五一直站在廊下等着穆宸回来。虽然知道穆宸此行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一颗心也归会是有些放不下的。

“初五。”刚回来的穆宸便看到初五在廊下徘徊的身影，突然之间所有的防备和坚强都放松了大半。

“小姐，你可回来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外面风大也不给自己加件衣裳。”穆宸握着初五有些发凉的手责怪着她。

“小姐此行可还顺利？为何这般疲惫？”

“洛王爷办事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梅若怜被缢死了。”穆宸突兀的说了这一句。

“小姐快回屋去吧，奴婢已经备好了姜汤只等着小姐回来驱驱寒气呐。”

初五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多问穆宸，而穆宸也未再多说什么。筹谋了这样许久，就等着梅家倾颓的这一天。然而真正的等到这一天的时候，穆宸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快乐。

寻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完成了这个理由之后，便要再给自己寻一个更好的理由。梅家已倒，接下来便是那最不可能被撼动的人。

穆宸想了想并没有随着初五回去，今日也不知为何反而格外的想念白氏。“初五你先回吧，我去祠堂看看娘。”

“小姐，让初五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和娘说说体已的话。”

“那小姐早些回来，姜汤奴婢给你备着。”

穆宸来到祠堂对着白氏的牌位端端正正的叩拜几下之后，便开始对着白氏说起了话。

“这些事情，如今才能说与娘您听，也许你已经听不到，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您。”

穆宸换了个姿势将白氏的牌位抱在怀里，更贴近些。

“我本不是你的女儿，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也许是上天怜我上一世死的凄惨，父兄族人也因为我的任性而丢了性命。或许老天让我重生一次就是为了让我能真真实实的记住这种痛，好日日夜夜活在内疚与忏悔中。”

“但是能做娘的女儿，我觉得很幸福，也很抱歉。我既然用占用了穆宸的身体，却没有帮她照顾好您。这样的话我憋闷在心里许久，从来没有与外人说过。如今梅氏落网亦如当年我父兄那般，甚至比我父兄死的更为凄惨。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不管我如何做，能记住这些切肤之痛的始终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穆宸一边抱着白氏的牌位一边念叨着，温热的眼睛从眼眶中流出。

人们都说真正伤心的时候只会默默的流泪却不会哭出声音来，现在的穆宸便是这般状态。

也许穆宸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此时会是这般心情，但她只觉得长期压在心里的苦闷似乎可以得到片刻的舒解。

“娘，我像是一个异类一般独自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了解我的过往。世人皆当我是穆宸，可我自己却清楚，我是莫殇，身负血仇的莫殇。也许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够记住我。”

正当穆宸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时，却不知道祠堂外的玄澈过来寻她。听到这样的话，玄澈并没有进去打扰穆宸。也许是被穆宸的话有些震惊到了，也许是他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面对穆宸。

或许他要面对的并不是穆宸而是穆宸口中提到的莫殇，那个在花海里抚琴的充满忧愁的女子。

这样的事情他需要冷静一下，察觉穆宸似乎想要起身的时候，玄澈便快她一步先行离开穆府。

哭泪了的穆宸起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看见院门口的那两柄挂在门外的宫灯，穆宸便知道是初五方才挂上去的。

“小姐你回来了，可见到王爷了？”

“王爷？玄澈来过？”

“对啊，王爷来的时候初五告诉他说小姐在祠堂，他便独自前往了。按理说小姐应该遇的到才是啊。”

初五的话对于穆宸来说犹如当头一棒，如果玄澈去祠堂找过她，那么玄澈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避不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