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凛眉头一挑,沉默地绕过谢时宜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谢时宜紧盯着他,也顺势转身。
双手依旧背在腰后。
骨节分明的手指撑起一个三角形状,掩饰了眼底轻泛的涟漪后抬眸,幽冷的眸光落在谢时宜略显苍白的脸上。
“坦白从宽。”
“我没有!”谢时宜一点都忍不了,大声呛道,“我没有损坏钢琴,也没有窃取机密。”
“那……”顾承凛挑挑眉,目光紧盯着她的腰,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又像是在审犯人一样。
谢时宜面红耳赤,平白地添了几分心虚的意味。
她将藏在腰后的手抽出来,拍在桌上,“我拿的只是这个!顾承凛,破坏钢琴的不是我,我对你们的机密也不感兴趣……”
一张小小的拍立得相片闯进顾承凛的视线。
他立即瞥向办公桌上的相框。
那里面原本放好的照片缺了一张,被换成了用草稿纸画的简笔画。
好不容易才忍住上扬的嘴角。
他维持着沉稳冷漠的态度,瞥向谢时宜。
谢时宜气呼呼的,“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不是扔了吗?”
她也没想到,三年前她生日那晚在沙湾滩被人拍下的照片顾承凛还保留着,而且还精心装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我从来没说要扔。”顾承凛语气淡淡的,“还我。”
“你有四张,分我一张怎么了!”谢时宜连忙将照片拿起,再度背在了腰后。
“我花钱买的,你不问自取,是不是有点……”顾承凛眸色渐深,“不太好?”
“……”
回来了,从前的感觉回来了。
又是一贯的冷漠疏离。
谢时宜眉心动了动,牙关咬紧,勾起一侧唇角嗤笑一声,“不好?又怎样?顾承凛你这个混蛋!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我要什么都可以,现在呢?要你一张照片你都小气吧啦的!”
“……”顾承凛缓缓地坐直身子,往椅背靠去,稍微拉远了点距离。
他怕谢时宜愤怒的火星子溅到他的身上。
不过,他很喜欢现在的谢时宜。
除了悲伤隐忍,委屈自责之外,她应该有更多的情绪,更张扬的,更外放的。
他要真正的谢时宜回来。
他要那个嚣张的,敢爱敢恨的谢时宜回来。
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谢时宜的心重新被酸涩的感觉填满,气势渐渐弱了。
顾承凛眉心蹙紧,沉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压迫。
“除了这张照片,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嗯?”他引导着。
今天艾果提出取消现场演奏环节的时候,他看见了谢时宜的失落。
“……”谢时宜垂眸,呼吸渐沉,许久后,才低唤一声,“顾承凛。”
“说。”
你会觉得我和艾果很像吗?你从我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还是从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我离开天港的这三年,你身边有多少“艾果”?还是说……我也是属于“艾果”的一部分?
她只是恰好长成了顾承凛喜欢的类型……
一瞬间,谢时宜的脑海里冒出很多荒唐的想法。
但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显得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