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顾承凛轻笑一声,他微微偏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像看着一个闹脾气的稚童一般,“祖宗有灵,应该正在为您摔了他们的香炉而勃然大怒吧。我还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去叨扰他们了。”
说着,顾承凛上身微微前倾,鞠了一躬,姿态优雅矜贵,英隽的面容上没有情绪波动。
发誓有用的话,那顾玉山早就被雷劈死了。
“父亲,您自便。”
说完,顾承凛便转身,长腿迈开,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身后,传出顾玉山气急败坏扯破喉咙的斥责声。
“顾承凛!你不敢,说明你问心有愧!你残害手足,就算是老爷子偏心你,你也绝对不可能得到顾氏的!”
顾承凛脚步未作停留,只是那双幽冷的眸子又晦暗了几分。
“顾启煦,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他悠悠地吐槽着,走到分岔路口,转向朝着南苑而去。
银杏公馆分成东西南北四个苑,顾玉山和蒋芸住在北苑,顾启煦成年后,嫌父母管教得多,便自己搬去了南苑。
平时回公馆,顾承凛一般直接前去顾老爷子所住的西苑,没有踏足过这里。
所以当佣人们见到顾承凛的身影出现在南苑,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大少……”
顾承凛一眼扫过去,脸庞英俊深邃,眼底漆黑,明明没有表情,却依然凌厉强势。
“做自己的事,就当没看到我。”
佣人们纷纷低下头,原本在摸鱼的,也手忙脚乱地找点事情做。
顾启煦离世,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测是顾承凛动的手,眼下,顾承凛又破天荒地来了南苑……
大家都是打工人,只求安稳地挣一笔工资,豪门的暗流涌动与他们无关。
看不见看不见……
顾承凛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是个套房,装修风格冷淡,以黑白灰为主。
但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材凌乱地放着,将原本极简的线条打乱。
顾启煦喜欢极限运动,而且很擅长冲浪。
他坠海失踪的那天,海上风平浪静。
有经验的冲浪手绝对不会在这样的风浪里失手。
难怪顾玉山死咬着他不放,一直认定是他下的手。
顾承凛也很困惑,除了他,还有谁敢对顾启煦下手?
毫无疑问,顾启煦出事,最大的受益者是他,最惹人怀疑的人也是他。
但他真的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除掉一个毫无威胁的人。
顾承凛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随意地四下张望着。
他推门而入。
顾承凛的思绪在目光撞上那双清亮眸子的瞬间忽然滞住。
……谢时宜?
顾承凛回神,目光下意识地上下一扫,在看清谢时宜的衣着后,呼吸微微发烫。
谢时宜显然刚洗过澡,发丝湿漉漉地垂在胸前,红唇晶润,眼神无措。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恐惧的天性令她化作一动不动的雕像。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承凛眉头一凛,先发制人地质问。
“我……我……”谢时宜慌了神,抓紧浴袍衣襟,身体颤抖。
像是被审问的嫌疑人一样。
“你……”顾承凛的眼眸森冷而邪佞。
他上前一步,逼近了她,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心虚的神态。
“是蒋芸让你来的?”他开口,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是。”
在顾承凛强势气场威压之下,谢时宜连编造谎言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