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地抬了一下右手。
下一秒,不等众人反应,那个黑衣男人猛地举起手中的半截酒瓶,狠狠地往朱维实的右手手背刺去。
“啊——”
伴随着朱维实的一声凄厉惨叫,男人松开了手,那半截酒瓶稳稳地插在朱维实的手背上立了起来,鲜血不断往外涌着。
血腥地场面吓得众人作鸟兽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再骚扰她……”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朱维实突然跪下痛哭流涕,“刚才都是我吹牛,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求求你饶了我吧……”
……
二楼。
男人颀长的身形被昏暗的光线笼罩了一半,一双眼漆黑无底,凉幽幽地俯瞰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杀鸡儆猴。
这下,没有人敢去骚扰谢时宜了。
顾承凛向来不关心不重要的事情,他的未婚妻也被划分到了不重要的领域。
也是今天在葬礼上亲眼目睹方颂荷对谢时宜的态度后,才得知了谢时宜被揭穿假千金身份后过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差。
难怪一个多月前,她竟那样谄媚地放低姿态,意图对顾启煦献身……
恐怕也是想寻求庇护。
可惜,那晚的她不知道是如何得到了错误的消息,睡了错误的人。
也可惜,现在的顾启煦不知道在哪片海域上漂着。
谢时宜孑然一身,还是太好欺负了。
顾承凛今日出手收拾朱维实以儆效尤,是念在与谢时宜相识一场的份上,也让那些觊觎谢时宜的人好好掂量掂量。
“顾总,谢小姐对您好像存在误解,要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她呢?”陈准见顾承凛心情不错,大胆了一回。
顾承凛收回目光,淡然地睨了陈准一眼。
而陈准精准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不要提。
“好的顾总。”
想来也是,顾承凛根本不需要像普通男人一样,做点事情就要去邀功讨赏,太低级。
***
提着蛋糕,谢时宜钻进老旧得连声控灯都不太灵敏的居民楼,数着步子爬上四楼。
她用钥匙打开了门。
尽管她已经用力压着,可生锈的铁门发出的动静还是很大。
一开灯,屋子里简陋的布局便一览无余。
苏慧心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传出热闹的声音。
“妈妈,看我买了什么!”谢时宜的语调轻扬着,举着蛋糕朝苏慧心走去。
苏慧心瞥了她一眼,眼神愤恨,不像是见到女儿,倒像是见到仇人。
两人本就不太交心,谢时宜擅长忽略这些。
她靠着苏慧心坐了下来,蛋糕放在茶几上,弯腰去拆包装。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盒取下,精致小巧的蛋糕露出了全貌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一挥,蛋糕便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谢时宜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滞,她木楞地盯着污糟的水泥地板上摔得不成型的蛋糕,一秒,两秒……很快就淡然一笑。
“那就不吃了吧,早点睡。”
苏慧心性情善变,时而温柔时而暴躁。
都是这个病折磨的。
但很快,很快就要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