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昌林、韦燕来到柴房,不耐烦的为唉声叹气的老爷子上药,力气太大,扯着老爷子伤口生疼,老爷子不过是喊了两句,韦燕咬着牙狠狠地拧着老爷子的手臂,拉扯着他的肉,用尽全力的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往老爷子嘴里塞。
为老爷子换好了药,叶昌林白了一眼老爷子:“行了行了,别掐了,他已经这样了,动弹不得,把他给弄死了,咱现在也拿不出银子买棺材!再让外边的人知晓,他浑身是伤,非要指着咱俩的脊梁骨痛骂不可!”
“挨千刀的老东西,一天天的不干活儿,就知道惹人心烦,你怎么不去死啊你!”韦燕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到厨房去,翻出几个馒头丢在老爷子身上:“家里穷,没别的东西给你吃,就这几个馒头,爱吃不吃!”
“为了给你拿药,花了老娘十八文钱,都够买一两斗大米了!糟心的老家伙,死了才好!”
听着她的谩骂,老爷子老泪纵横。
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又帮着白眼狼儿子娶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媳妇,怎能不让他伤心欲绝。
叶昌林盘腿坐在稻草上,看着老爷子落泪,长吁短叹的为他盖好被子:“爹啊,你也别怪我们俩狠心,家里头实在是没银子了,你是觉着老二能挣钱,路子野,和县太爷成了把兄弟,将来前途似锦。”
“可是您知道他这些都是怎么来的?您给我的那些银子全被他给变着法的贪了!他还想着让我们一家子人饿死,我身为家中长子,不能看您一步错,步步错,所以才用了这种歹毒的法儿。”
他是一脸无奈,好像不打老爷子一顿,就要死了似的。
说什么迫不得已,不想看着老爷子走错路,将家产给一个没心肝儿的人,实则他就是个没心肝儿的。
老爷子养了他这么些年,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长大,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下场,老了还得受折磨,过着非人般的日子。
老爷子仰天落泪,悔不该当初。
叶昌林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想通了,连忙将抹布取了下来:“爹,你是不是想通了,要将药铺、田产交给我继承?”
“老大啊,我可是你父亲啊!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嗳!你和你媳妇儿合谋我的银子,这些事儿我何尝不知,就是想着你拿了银子,可以振作起来,好生做生意,将来有个营生,我也能度过一个好的晚年,可是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想着让他放下执念。
他是个怎样的人,老爷子看的透彻。
做什么赔什么,被人给坑了,他还以为得到了贵人相助。
现在好了,被骗的一家子老小跟着他挨饿,就连大儿子上学堂的银子也拿不出。
一万两银子,全被他给作践了。
短短一个月,他就将老爷子一生的积蓄败得一干二净。
叶昌林黑着脸,恶狠狠的瞪着老爷子:“爹,我问你最后一句,平安堂和老叶家的田产,你给不给我?”
“不给!”
老爷子硬气了一回,他就是再怎么糊涂,也看得清叶昌林这是狼子野心,连父亲都敢下狠手,何况是将来他要是得到了家业,还不把其他两个兄弟给逼上绝路?
这人心,太过于歹毒!
叶昌林怒骂了一句,拽着韦燕气呼呼的离开,反手将柴房锁上。
叶和礼站在外边,哆哆嗦嗦着两条腿,恐惧的望着他们二人。
“看什么看,这里边关着老畜牲,你们两个小的,谁也不得靠近,听明白了吗?”叶昌林怒冲冲的命令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