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西却不需要揣摩秦川的心理，下意识的就说了句，“他应该……很平静吧！一点都不意外……”

邱娅一顿！

她盯着裴靳西看了两眼，忽然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双胞胎之间是可以有奇妙心灵感应，原来是真的。”

裴靳西也惊了一下，是这样吗？

邱娅的眼中忽然浮现了一抹心疼，继续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感应到你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兄弟呢？我知道你是权贵之家的大少爷，秦川本来应该跟你一样，过着优渥富足的时候，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而不是沦落到社会最底层，遇见我这样把他害惨了的女人……”

裴靳西：“……”

这话说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邱娅又道：“你知道他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他没有妈妈，父亲是他的一切！可是这个本来应该跟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却是个疯子！秦永昌总是一副学者做派，对谁都谦和有礼的模样，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对秦川的吗？”

裴靳西不知道，却忽然的感同身受。

“秦川告诉我，秦永昌的情绪很不稳定，一时温和一时暴戾，一半天使一半恶魔，说的都是他！”

“……”

“秦永昌发疯的时候，对秦川非打即骂，秦川的头上有一道疤，现在被头发遮住了不太看得出来，那是他六岁的时候被秦永昌用椅子砸的，流了一地的血，缝了六针！秦川十岁那年，被秦永昌一脚踢中胸口，断了几根肋骨，那一次差点死掉……”

“……”

“你以为被打是最恐怖的吗？不是！”

“……”

“他说最恐怖的是秦永昌事后的忏悔和道歉，秦永昌说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保证下次不会了，可下次之后还有下下次……他还说秦永昌经常会呆呆的看着他，连续几个小时都不说话，接下来不是要揍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抱着他痛哭流涕，秦永昌真的……他就是疯子！他对秦川的童年影响太大了……”

“……”

“所以，当我把真相都告诉他的时候，如你所料一样……他很平静，他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松了口气，不是亲生的就好！他不相信亲生的父亲会这么对他……”

“……”

邱娅的话说完了，裴靳西的内心却仿佛掀起了一阵海啸。

久久的，无法平复。

如果不是他和秦永昌接触过，一定会觉得邱娅在信口开河，因为秦永昌明明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疯子！

也罢！

现在不该探究秦永昌是个什么样的疯子这种事情。

而是……

裴靳西冥冥中有种预感，这世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秦永昌之所以这么‘疯’，还有那些对秦川几乎称得上是虐待的手段，应该和他们的生母有某种关联。

然而，梅若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啊！

别说秦川了，裴靳西从来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父亲告诉他，当初母亲生他的时候身体受损，还没出月子就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裴靳西觉得要么回京城去亲口询问他的父亲，要么就是撬开秦永昌的嘴。

否则，谁能参透上一辈的恩怨纠葛。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摆在眼前的困境是，秦川和邱娅有个儿子。

那个孩子，却还在秦永昌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