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途中，沈凝儿一直在考虑萧煜的提议。以她多年形成的世界观，萧煜的这个提议完全有违道德，甚至犯法。

以前她可以很不客气的对李子清下手，那是因为李子清该死！若他不死，她就得死。在生死问题上，她是毫不犹豫的。现在要将一个完全无辜的人置于死地，她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回到芙蕖院，便把杜嬷嬷单独留了下来。将萧煜的提议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杜嬷嬷，没想到竟得到了她的认同。

“回小姐，您和大小姐虽不至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您下手，您除了自保，竟没想过回击吗？萧公子说得对，栽赃和她亲近之人，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明知杜嬷嬷说得有理，心里还是极为犹豫，“嬷嬷是否想过，一旦栽赃成功，那人必死无疑。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若那人是自愿的呢？”

此话一出口，让沈凝儿措手不及。

“妈妈这是何意？”

杜嬷嬷回道，“今儿您去凝香楼赴约，老奴便想着天凉了，再给您添几件厚实的外衣，便去了趟制衣坊。谁料刚走到门口，就见芳儿抱着一件火红的貂袍躲在外面的拐角痛哭。老奴有些担心，便上去问了问。谁知不问不要紧，一问才知大小姐竟要把芳儿卖去窑子里。”

沈凝儿心下了然，定是昨儿芳儿说了不该说得话，沈念君对她下了杀机。

杜嬷嬷继续说道，“那芳儿又将袖子撩开给老奴看，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全是掐痕。”

沈凝儿冷笑，“众人皆以为大姐在青州时整日吃斋念佛，定是个性格绵软、良善之辈。却没想到，她竟是佛口蛇心之徒。妈妈继续说。”

“在李府行污秽之事的萍儿原是芳儿的表姐。萍儿出事后，沈念君不但不想办法救助，反而告知李府，此等败坏她名声的奴婢就该乱棍打死。那芳儿气不过，便找沈念君争辩了几句，没想到又挨了一顿毒打。现在她又要被卖进窑子，对沈念君定是恨毒了。”

“妈妈的意思是芳儿甘心赴死？”

杜嬷嬷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比起做千人骑万人玩的妓子，芳儿宁愿一死。若是死前还能为萍儿和自己报了仇，老奴相信芳儿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她还是有些担忧，“芳儿性格软弱，妈妈就不怕我大姐对她动刑，她把我们招出来吗？”

杜嬷嬷听罢，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原本紧皱的眉头竟露出一丝喜意，“妈妈可有保证？”

杜嬷嬷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到时老奴会准备好一切。”

“既然如此，那就依妈妈所言。”

杜嬷嬷应了声，“老奴这就去准备，小姐只要将调查结果报给老夫人和老爷便可。”

虽然得到了杜嬷嬷的极力保证，可她还是有些担心。待到傍晚十分，见杜嬷嬷一脸喜意的回来，这才放下心。

她命紫娟带了几份精致的点心，又换了件紫色的加绒长袍，便和杜嬷嬷一起去了沈老夫人的玲珑阁。

有了她贡献的顶级人参，沈老夫人的气色明显好转。见她送来的点心颇为精致，沈老夫人破天荒的吃了三大块。

“凝丫头就是孝顺，知道我老婆子胃口不佳，做了这么精致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