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巴掌拍在桌上,赵老四气得脑仁疼,“那个傅凉城……那个傅凉城他是不是打仗打傻了!”大战结束不让士兵们养足精神,竟然全军去戒备那劳什子袭击?
不对……赵老四眼底闪过一丝冷色,从头到尾这个傅凉城便没有拿下四九城的心思,什么戒备袭击分明是串通慕家那小子在放水!
思及此,赵老四俯身在身边副官耳边低语了几句,不多时那名副官便装作了一个普通士兵悄悄出了大营。
四九城城楼上,慕相思今日面色依旧不佳,不过见傅凉城那方没有动静,心底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城楼下,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陈大夫所在的屋子,此刻屋子里没有人而炉子上还熬着给慕相思的汤药,那人瞧着一旁还有些许没有熬完的配药便顺手揣进了兜里……
这几日他瞧着慕少帅总是喝药,这件事他得汇报给三爷才行。
屋子里隐约有脚步声传来,玄武赶紧从一旁窗户离去。
回到屋子里,陈大夫随手便想去拿药却发现桌上哪里有什么药,不免有些疑惑,“明明还有些配好的药……莫不是已经放进去熬制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陈大夫感叹着,“老了啊,瞧这记性……”
玄武带着药从一处秘密之地出了四九城,而后一刻不敢耽搁的回了大营之中。
这一日还算是平静,因为士兵疲乏傅凉城下令休整两日,快入夜的时候傅凉城才唤来了随军的大夫,让他辨认玄武带回来的药物。
大夫瞧了瞧便是微微一笑,“三爷,这服药没什么不妥,是一副好药。”
好药?一旁玄武微微蹙眉,这几日慕少帅明明面色不佳,真个人都清瘦了,怎么这还能是一副好药呢?“大夫再仔细瞧瞧,用这药的人明明面色不佳,一看便是身子有恙。”
傅凉城不曾开口,然心底也有疑惑,这药如何还能有好药?
大夫笑出了声,“食欲不振恶心反胃,这看上去面色不佳也属正常。”
一听食欲不正恶心反胃,傅凉城心里倒是有些急了,那个女人莫不是把自己的身子都累垮了?“大夫,这到底是治什么病的药?”
大夫摆摆手,“不治病,这乃至是一副……安胎药。”
微微一怔,傅凉城垂眸盯着桌上的东西,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你说这是什么药?”
“安胎药。”
安胎药……
傅凉城心尖一颤,那个女人竟然在喝安胎药,她……有身孕了?!
一旁玄武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夫你可莫要乱说,这药可是开给一个男人的,一个男人喝什么安胎药?”
可大夫却是笑着摇摇头,他行医多年不可能认错这副药,至于是谁在用他便不知了,“这服药我定然不会认错,至于是给谁的,我便不晓得了,不知三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傅凉城不曾回神,脑子里全是慕相思有了身孕这样的念头……
玄武一瞧便挥了挥手,“没有别的事了,我送大夫你出去。”
玄武送大夫离开,偌大的营帐中便只剩下傅凉城一人,他看着桌上的药久久没有回神。
夜幕缓缓降临,玄武立在营中许久了,瞧着傅凉城一直发呆不禁有些担忧,“三爷,这药定然不是慕少帅用的,想来是我拿错了……”可他观察了好几日,不可能拿错,他亲眼所见那个大夫将那药罐子里的药给了慕少帅。
可这是安胎药,慕少帅怎么会喝安胎药呢?
心底有矛盾又纠结,是他拿错了?还是那个大夫是个庸医胡乱开药?还有他们三爷一听慕少帅喝的是安胎药,竟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当真是钟情于一个男子?
“准备进城。”沉默了许久许久的傅凉城终是回了神,他必须亲自进城去慕相思那边确认一番,那个女人若是敢拿他们的孩儿开玩笑,他定然要好生修理她!
玄武愣了愣又赶紧点点头,“哦……”
夜色中两道身影从大营中快速朝着四九城那方而去,天空中月明星稀,虫鸣声已不似往昔,这个仲夏……就快要过去了。
城楼下,慕相思靠在浴桶中,难得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一双手不自觉的落在自己的腹部,慕相思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若不是哥哥惨死,若不是要扮作慕君,若不是生于这乱世……她此刻应该是期盼着孩儿降生的女子吧?
闭上眼眸,心口处隐隐作痛,她终究是要对不住这个孩子。
屋子外一道黑影闪身而入,进了屋子里他瞧了瞧四周,此地除了必要的摆设便没了其他,看上去有些简陋。
浴桶中慕相思听到了些许声响,猛地睁开了眼眸,接着昏暗的烛光她瞧见屏风外立着一道身影,心不禁戒备了起来,是谁敢夜闯她的房间?
悄无声息的拿起一旁的里衣套在身上,慕相思此刻很庆幸她这边不曾点燃蜡烛,不然此刻她的动作只怕会完全暴露在贼人面前。
可她不知,即便没有烛光她的动作也全数落在了外面之人的眼中。
看着她穿好了衣裳,看着她走出屏风想要伺机而动,屋子里的人干脆坐在了桌边到了一杯茶,尝了一口才发现这不是茶而是白开水……连茶都不喝了,所以这个女人当真是有了身孕?
慕相思立在不远处,“谁?”
不紧不慢的喝完杯子里的白水,傅凉城缓缓转过身,昏暗的烛光落在他的面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霎时迷了慕相思的眼眸。
从她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开始,她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她与傅凉城的一切都是个错误,她与他终究是不死不休的对头……
可见到他的这一刻,慕相思心里竟然有了千万般的委屈。
“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