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而患无辞,不过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了。
只是也正如他所说,他不过是一个捕块,这种事他也见得多了。
八宝儿不再说话了,眼下她如笼中之鸟,便是插翅难逃了。
事情来得这般匆忙,她便是有心也无力了。
好在即便就要沦为阶下囚,那押送之人尚且用了敬语,想必那背后之人还无法将手伸到这里才是。
“官爷,我家夫人怀着身孕。怕是受不了这一路苦楚,还望官爷行个方便,允许我们随行。诸位官爷的衣食住行,就由我们包了,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见两个主子都沉默了,大富赶紧跳将出来。
那人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毕竟天高皇帝远,他们只负责拿人,两人气度也是不凡,出手又阔,不过行个方便,便有诸多好处。
再者两人这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是真不敢让人小觑。万一人家再有什么背景呢?
这般一想,那人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那众位官爷远道而来,不如在这儿歇息一晚,再行赶路。我让家人预备酒菜,也好为官爷接风洗尘。”
说着大富便又是一张银票塞了过去,也有百两之数。
那人越发觉得这趟差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也好,兄弟们连日赶路,也都累了。”
干这个的,哪个不是人精?如今头儿都发了令,他们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那银票他们都是看得见的,想平日在京城也少见这么大的手笔。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倒是发了笔小财。
再加上这两人也不像是会逃跑之人,心情大好。
踩着刀尖儿过活的人,哪个不是以命搏财,又有哪个是不爱酒的?
那领头之人略一点头,大富便知这事儿成了。
慌忙招呼人去张罗。
又将二楼的屋子收拾好,连冰库里的冰都被搬空了不少。
就为了让这些人能住得舒服一点。
说来小院儿里外院儿的小楼都是怕学堂人太多,这才盖得。
如今倒是派上了别的用场。
不过眼下也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众人还没来及去理清事情的脉络,便已然像接待贵客一般将这些捕块,捕头们供了起来。
好在他们只是吃吃喝喝,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更为有趣的是,当酒菜齐备,那头儿还撂下句话。
“今儿晚上过去,就该上路了。哥儿几个也不用人陪着,瞧着你们识趣,我也卖你们个乖。有什么法子,赶紧趁着今晚去想去,越快越好。只一样,别想着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可别怪哥儿几个翻脸不认人!”
最后一句虽然有那么几分威胁之意,然细细想来,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人家有命在身,还能提这个醒,已经实在难得。
“不敢,不敢。众位爷,吃好喝好。”
大富点头儿哈腰,丝毫没有被戳破心事的尴尬。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便是当真防着,又能防着谁呢?
石敬德和八宝儿两人早已回了屋子,外面有人看守。
虽然限制了自由,然而却是当下最好的境遇了。
事实上,八宝儿并没有怎么慌乱。
她觉得仅仅凭这些衣服,便能证明是通敌卖国简直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