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后，古一凡通过“天枢公共议事厅”的官方渠道，向“律”发送了正式的通讯请求。

请求事由一栏，他填写的是：“提交一份关于天枢法则稳定性的分析报告，并希望就‘初始权限与现行权限体系的关联性’课题，与律指挥官进行初步探讨。”

请求发送出去后，石沉大海，一连三天都没有任何回应。

古一凡并不着急，他知道，“律”这样的人，一定会对自己进行彻底的背景调查。自己发送过去的报告和附件，也一定会被天权的专家团队逐字逐句地分析、评估。

这本身就是一场考验。

果然，在第四天的下午，他的个人终端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是来自“律”的回复。

回复内容言简意赅：“明日下午三点，天权议事厅，三号会议室。”

古一凡看着这行字，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的“敲门砖”起作用了。

第二天下午，古一凡准时抵达了天权议事厅。

与开阳的工业风和审计司的简约风都不同，天权部门的建筑风格充满了秩序与威严。笔直的线条，黑白灰的冷色调，以及走廊里那些目不斜视、身穿制式黑色服装的天权卫，都营造出一种不容侵犯的肃穆氛围。

在一名天权卫的带领下，古一凡进入了三号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黑色的长条会议桌。他刚刚坐下，对面的空间光影一阵波动，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椅子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俊朗，但表情却如同冰雕一般，没有任何情绪。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天权指挥官制服，肩膀上佩戴着代表“律”家族的徽章。

他就是“律”。

“古一凡，高级审计员。”律的全息投影开口了，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的报告我看过了。很有深度，也很有价值。你指出的权限仲裁机制缺失问题，天权内部其实早有察觉，但一直缺乏足够有力的证据来推动改革。你的报告，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他先是肯定了古一凡的功劳，但话锋一转。

“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对‘初始权限’这么感兴趣。根据记录，你花费了大量时间在核心日志库，检索的都是天枢最古老、最敏感的信息。这已经超出了一个高级审计员的正常工作范畴。”

律的目光，仿佛两道实质性的探针，要刺入古一凡的内心深处。

古一凡神色不变，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律指挥官，我的工作是审计天枢的一切，找出潜在的风险。在我看来，最大的风险，往往来源于我们最不了解的地方。天枢的根基，建立在‘初始法则框架’之上，而‘初始权限’，是驱动那个框架的核心。不了解它，我们就像是住在一栋不知道地基状况的大楼里，这让我无法安心。”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将个人的好奇心，完美地上升到了对整个天枢负责的高度。

“危言耸听。”律冷冷地评价了一句，但眼神中的戒备似乎松动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