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然,你怎么来了?”
“你昏迷了三天,都说你死定了,能活过来都是奇迹!方家离开了,我才不信,一定要陪着你。”
时闵然将头抬了起来,眼泪遍布脸颊,像极了哭花了的小花猫。
陆婉扯了扯嘴角。
她怎么会轻易放弃生命,她有想要守护的人,有想要实现的梦想,还有孩子。
她的心好疼,犹如冷风穿过流血的伤口,割裂一道道细缝。
应柔对她好,只因为利益。
而那人……
是她错了,错在惹上他!
她曾想打掉孩子,他固执威胁软禁,所有人都骂她痴心妄想。而当她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时,他却放弃了!
往事一幕幕翻出脑海。
说来可悲,他们从没相互认同过,今后,也用不着了....
“婉婉,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许是看出她的难过,时闵然抱住了她,咋咋呼呼的性子变成了温柔,小小的身体,是陆婉的港湾。
友情,是最坚不可催的东西。
这一天晚上,陆婉睡得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孩子在她耳边呼唤,可她一伸手,孩子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她在那里痛苦。
半夜,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双皮鞋先踏了进来,他的步子放得很轻,黝黑的眸子依旧冷凝,走到床头将陆婉伸出来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想要拿出时,却被陆婉握住。
他想要抽出来,反倒被她握得更紧,陆婉小脸皱成一团,开口时声音带着乞求,“孩子,不要走——”
顾连城心念一动,他到底是站在那里,像出鞘的利剑,但又敛了一身寒气。
凌晨三点,楚易依旧在门外侯着。
带着浓浓的愧疚。
他跟着顾连城走到走廊,“先生,这次是楚易的失职,请您责罚。”
顾连城闻言嗯了一声,淡漠的模样没有温度,哪怕楚易是他的心腹,也得不到半点偏袒,
“去非洲三个月,把那边的项目拿回来。”
他们开拓非洲好久,却一直没有人去。
只因那边的生活太苦,这次去,楚易心甘情愿。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陆婉刚睁开眼,就见时闵然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手上提着买好的早餐:“婉婉,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话里带着浓浓的关心,那手摸着陆婉的手心,像是要给她力量。
陆婉看着她弄弄的黑眼圈,十分的抱歉:“对不起,佳倾,让你受累了。你不用一直在这。”
时闵然却是不放心,“婉婉,我想陪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
一句话,落在陆婉心上。
也只有时闵然会替她花时间。
正吃着早餐,病房门却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许墨和夏安。
才两天,他们眼底的黑眼圈已经压制不住,穿着还是之前的,却多了几丝落魄。
而他们是被家人压着来的。
夏家和许家直接按着许墨和夏安跪了下来,“陆小姐,求你原谅他们吧,或者你要打要罚。只求你看着你和许墨曾经的交情上,你和顾先生求求情,让他放过夏家和许家。”
夏安一脸怨恨的看着她。
陆婉这次却格外冷。
“一个伤害我孩子的人,我为什么要原谅。许家和夏家的事,你们要找就去找该找的。”
许家和夏家在一夜间破产的事,俨然成了本市最热门的话题,走在哪都能听见,他们所在的学校又是名流圈,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
而对两大家族有这么大仇恨,又。能让两大家族一夜间破产的,除了顾连城,陆婉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这,与她也没关系了。
“对不起,请回吧。”
最后还是将保安请来了,才将人轰了出去,病房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人分两面,就像日月盈亏,柔多则内敛,刚多则锋芒。
时闵然察觉到好友微妙的不同。
下午有课,她给陆婉放下书,便缓缓离开。
临近傍晚,一个月嫂打扮的人进来。
“陆小姐,你醒了,我是顾嫂,专门过来照顾你做小月子的。”
小月子,和做月子全然不同。
陆婉将她眼底的同情收入眼底,那双干涩的唇张开,“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拿钱办事,其他的事我不管,陆小姐,我做这一行十几年了,你尽管放心,一定会将你照顾得好好的。”
顾嫂避她的话题不谈,倒是将自己吹嘘了一波,就刚刚她的动作,就能看出她的能干,想来也是一等一的。
陆婉别过头,没有再回她的话。
哪怕顾嫂没说,她也已经猜到了是谁请她过来的,无非是顾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