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翟睿霖明明知道她想去边关,可是就这么碰巧,她下狱,出来就手脚筋被挑断,被折断了翅膀。
翟睿霖明明知道她不会进宫,却还是一再地用玄铁军众人的性命做要挟,将她囚在了这座深宫。
……
太多太多,曾经都没有想过的,一下子仿若潮水涌了出来,叫奚鸢一下子措手不及。
哪怕她再不愿意相信,可是那些明显的,已经发生过的事,却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玉簪那边……”奚鸢顿住脚步,望了一眼天,沉默片刻,“别让她死了……”
对,别让她死了。
就这般叫她死了,太过便宜她了。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苏奚鸢,如今的她,只想伤痛一一加倍地奉还!
就算她已经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这般做,也不后悔!
“好。”男人干脆回答。
回到院子,无忧立马迎上前,“娘娘,方才和妃娘娘来过了。不过见您没在,就又回去了。”
闵蕙兰?
奚鸢这才想起,她说过要带她见翟睿源的。
“她说什么了吗?”奚鸢问。
无忧细细思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说娘娘您回来,跟您禀告一声,然后请您差人过去知会一声。”
奚鸢闻言,微微点头,“好,知道了。”
“不过……和妃娘娘今日身边带了个女子,不是宫里的人。看着好生奇怪。”无忧小声疑惑地说。
“女子?”
闵蕙兰想让她见的,不是翟睿源吗?
奚鸢疑惑拧眉。
“是啊!一个女子,还蒙着面纱,也不像做奴婢的,不知道的,看那气度,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小姐呢!”无忧食指抵着下巴这般说。
难道她想错了?
闵蕙兰想让她见的,其实不是翟睿源,而是那个女子?
这样的话……那个女子是谁?
又为什么想见她?
奚鸢突然陷入了疑惑。
本来很多清楚的事,这个时候又变得迷雾重重了。
“和妃娘娘。”
院子门口处一个宫女福身行礼。
下一刻,便是见闵蕙兰款款而来。
奚鸢这回目光特意往她身后放了放,发现除了秋意,便是没有了旁的人,自然没有无忧口中蒙着面纱的女子。
“皇后娘娘。”闵蕙兰朝她一福身。
“和妃。你来了?”奚鸢朝她点了点头,以作招呼。
“您没事吧?”闵蕙兰面露担忧。
“我?”奚鸢疑惑,“我没事啊,怎么了?”
“听说太后的院子进了刺客,虽然太后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听说太后伤得比较重。方才妾身过来的时候,无忧说娘娘你去外头了,还没回来。”
“妾身听到太后那边的消息,心里七上八下的,寻思着过来瞧瞧。怕万一叫皇后娘娘又撞上了刺客。如今瞧见皇后娘娘安然无恙,便是放心了。”
说着,闵蕙兰那神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倒是不像装的关心,奚鸢曾经也琢磨过自己确实好像跟她不认识,也与闵家的人没有什么交情……
那闵蕙兰为何对自己处处提点,这般关心?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当出现在玉簪的院子里,好生照顾么?
却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来了她的院子……
“刺客?什么刺客?”
玉簪的事是她做的,奚鸢自然是没什么好奇的,不过闵蕙兰都提到了,但是还是要顺着问两句的。
“听说是明月宫的人,人已经抓住了。但是都咬舌自尽了。”闵蕙兰说着,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有些残忍。
但是又叹息了一句,“这明月宫倒是年年腊八都不消停。但是没成想,今年的目标却是转向了太后,往年都是刺杀皇上的。”
明月宫?刺客?
顿时奚鸢心头一跳,“你是说,是明月宫的刺客进了太后的院子,叫太后受了重伤?”
闵蕙兰缓缓点头,“是啊!”
“那些人还自诩什么正义之士呢!据说咬舌自尽前,都说皇家之人无情无义,愧对沙场万千将士呢……”
闻言,奚鸢低笑一声,唇角的弧度悲凉,“沙场万千将士,呵……可不是愧对么……”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奚鸢却是心不住地下沉。
玉簪的伤,旁人不知,但是翟睿霖一看,就明了是她做的。
索性她要报复,报复的理由和动力也十分的充分,本就不怕,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被他瞧出来。
反正她也是无所顾忌的,当初玉簪做出那等事,害死那么多的人,也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她也这样暗地里解决,翟睿霖除了更气,或者对她更厌恶,也奈何不了她的。
毕竟他也知晓,她想的盼的就是被废,求死。
他定然是偏偏不如她所愿的。
可如今突然出来一个明月宫刺客,事情兴许就会变得复杂了。
翟睿霖会顺着的想,她是不是跟明月宫勾结了。
她自己解决是一回事,但是她勾结了处心积虑多次刺杀他的明月宫就又变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他可以不介意玉簪的生死,但是没有一个帝王会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安危的。
这宛如逆鳞!
她正这般想着,便是见翟睿霖阴沉着一张脸疾步朝她走了过来。
看他满脸的阴霾,想来他是如同苏奚鸢猜想的后者一般,觉得她和明月宫勾结上了!
如今,沉不住了,来找她算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