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尉公子待你可真好啊!就是皇宫重地,都拦不住他的关心呢!”
薄烟的话,叫奚鸢心头一慌。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异样,包括那个大胆又危险的想法,一并按下。
“歇息吧!”
她拉过被衾,盖上,转了个身,面朝里。
只是,方才尉谨宴的话,确实情不自禁地回**在耳旁。
她心知,他说的,一针见血!
奚鸢阖眸,却是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
……
“你当真想好了?”
翟睿源望着站在那合·欢树下,一身淡然的苏奚鸢问。
她抬头望着那满树的繁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灿烂与笑容。
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嗯。”
她轻轻的点头,眸底没有任何的迟疑。
看来,她的心,早已也不在此处。
“你,会去告诉他吗?”奚鸢转过身,望着翟睿源问。
他……
没有说是谁,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帮你。”
因为,如果是芫华在,你想做的事,你想要的自由,她也会尽她所能,帮你达成心愿的。
如今,她不在了。
可是我在。
我可以,替她去做,她会做,想做的事。
就像她还活着一样……
“谢谢你,源大哥。”奚鸢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除了这三个字,奚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谢什么,你就当是大哥为了妹妹做的一样。”翟睿源温润地安抚。
奚鸢笑了笑,“若他日,九泉之下,我见到华姐姐,会跟她说,你就像她一样,对我是极好极好的。若有来世,我叫她千万一定等你。”
风轻轻地吹,吹动那满树的绒花,仿若像是谁的应许。
翟睿源望着满树的合·欢花,唇角上扬,柔声:“好。你可一定要这样告诉她。”
……
自那日翟睿霖来夜合宫用膳之后,隔三差五,男人都会来这边。
两个人虽然语气都淡淡的,但是却也不似从前那般大吵大闹。
瞧着瞧着吧,若硬是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来形容,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虽然怪怪的,但好歹是无忧她们瞧着是好的趋势,便也觉得是开心的。
关系的缓和,奚鸢借机说了关于玄铁军旧部的那几个,想让翟睿霖调他们来夜合宫外守卫。
翟睿霖自然知道奚鸢是什么心思。
那些人,他想如何对待,都是易如反掌的。
甚至处理掉他们,封锁消息,奚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她想要把他们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都这才安心。
瞧着这段时间苏奚鸢的安分,翟睿霖思索了片刻,便也都应下了。
并当着奚鸢的面,即刻叫云公公吩咐人去着手办,明日便带来上岗。
于是,奚鸢当晚的笑脸也就更多了些。
跟着,翟睿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直在夜合宫待到很晚,见苏奚鸢没有要留下他的意思,他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识趣地先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奚鸢坐在庭院树荫下歇凉,望了一眼宫门口的玄铁军旧部,偶尔觉得就这样赖活着也不错。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翟睿霖这些日步步的靠近,一点一点地“离她”越来越近,总有一天……
刚到七月。
奚鸢拿出了那把许久没有擦的墨色长剑,细细地擦拭。
阳光下,那长剑的锋刃格外的摄人心魄。
“娘娘!不好了!”
就在她准备将长剑回鞘的时候,就见薄烟面色慌张地从外跑了进来。
一旁的无忧端着茶托盘,沉脸低声训斥,“慌什么,没见娘娘在擦剑么?一惊一乍的,伤着娘娘怎么办?”
心想着这烟儿一向沉稳的,所以才这般放心她跟在奚鸢身边。
没想到也是个毛毛躁躁的。
薄烟没有理会无忧的训斥,伸手拉过苏奚鸢的手,“娘娘,他们说,我们要打仗了。说是皇上已经定了,让苍梧将军挂帅出征!”
因着激动,薄烟那个动作,拉着奚鸢的手,在那回鞘的时,不小心让她虎口下的大鱼际处被豁开一道口子来,伤口有些深,血一下子染红了白绸。